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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吧，我閉嘴。」

    教室里瞬間偃旗息鼓，靜了下來，齊刷刷地埋起頭干自己的事。

    對於突然的安靜，林枳栩還有些不適應，窗戶打開了，初秋的悶熱吹了過來，和空調的風相互碰撞，一邊起了顫慄，一邊又瑟緊了肩膀，鼻尖開始發癢。

    還沒等她去揉，噴嚏已經打了出來。

    呼吸順暢多了。

    「林枳栩，」李恆香叫她，「你出來準備一下。」

    她放下手中的筆，跟了過去。

    「噗呲噗呲，」方早在後面發出聲響，「枳栩。」

    林枳栩回過頭來，聽她小聲說，「我等會兒去後台找你。」

    「我也去。」後排的張書仰注意著兩人的動靜，及時插進話茬。

    林枳栩點點下巴，沖他倆比了個OK。

    教室外的熱氣如同一層濕噠噠的綢緞黏在身上，而且很薄，掀都掀不開的那種，悶得你不出汗都不行，出汗之後又是渾身的濕涼，用手摸能冰到骨子裡。

    滾燙的陽光被樹葉給稀釋掉了，灑下細細碎碎的光斑，上一層的月季垂了下來，墜著鮮艷火紅的花朵，時而觸碰著白色小方塊的瓷磚。

    她和李恆香面對面站著，側頭能看見玻璃窗上倒映出來藍白色的校服，飛起的額前碎發，一陣稍大一點的風卷過綠樹的枝葉，仔細聽的話，會發現是另一種海浪的聲音。

    不過不是藍色，聽起來像是綠色。

    「林枳栩，」老李神色有些為難，不知道從哪裡開口，「陸嘉州可能……」

    二十分鐘前陸嘉州的媽媽給她打電話說，小孩手傷著了，流了好多血，送去醫院了，沒法在迎新晚會上彈琴了。

    林枳栩撩起眼裡看她，沒說話等她說下去。

    「他手不知道怎麼弄傷了，可能不能和你一起表演，」李恆香生怕她誤會，連忙說道，「不過你別想太多，你的舞還是接著表演，學校的意思是安排音樂伴奏，這樣問題應該也不大。」

    太陽落山前的那抹黃光折射過來有些耀眼，林枳栩抬手放在眼皮之上，遮下一片陰翳，她沒太大反應，「李老師，他手傷的不重吧？」

    李恆香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怔了一下搖搖頭，「應該沒多大問題。」

    「那就好，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行，」李恆香放下心來，滿是欣慰，「那你去學校禮堂去吧，後台有化妝師在，你去做個造型吧，為我們班爭光，老師覺得你是最棒的。」

    林枳栩點頭，「好。」

    老李走後，她回教室拿了英語單詞卡片就往禮堂趕去。

    單詞卡片還是英語老師教他們的，詞典太厚帶來帶去不方便，高中時間緊張，還是抓緊時間多學習，所以建議他們買那種硬的小卡片，每個上面抄點單詞短語，揣口袋裡，體育課啊，開會啊都可以拿出來背背。

    到了後台化妝間，裡面已經「熱鬧」的轉不過身來，林枳栩帶了禮服，是林婉特意帶她去買的。

    化妝師剛忙完歇下來喝口水，看見林枳栩進來剛準備求饒。

    她先出聲，「沒事，你先休息，我不急，我去換個衣服。」

    化妝師是個年輕的女生，估計也就是是個大學生出來兼職什麼的，她猛灌一口水，水珠從嘴角滲出來，隨意地用衣袖擦了擦。

    「omg謝天謝地，終於來了個可愛善良的小妹妹了，我愛你姐妹。」

    林枳栩大大方方地彎唇笑，覺得這女孩才算可愛。

    她拿著往裡面的換衣間走去。

    換衣服的地方只用簡單的隔板分開，所以隔音性不熟很好。

    林枳栩剛把衣服掛起來，就聽到隔壁換衣間的門「砰」地一聲關掉，被嚇得心一顫，她有些不爽地壓了壓眉頭，大小姐脾氣想犯但還是忍住了。

    她嘖了一聲，有些煩躁。

    旁邊還沒消停，林枳栩剛脫下校服，又是「砰」地一聲不知什麼撞到了隔板上，發出巨響，那邊傳來一個女聲，估計是在打電話。

    「我跟你說這下子她肯定比不了我了。」

    林枳栩無語地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不打算計較，手上動作卻快了許多，打算速戰速決，也沒心思偷聽別人講電話。

    隔壁的女生沒完，還在那喋喋不休。

    「陸嘉州都過來幫我了，我們跳一樣的音樂，她林枳栩只能跳獨舞了，看到時候誰尷尬？」

    聽到熟悉的名字，林枳栩眉毛一挑，來了興趣。

    可以啊，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陸嘉州啊，看不出來一小伙子嘛。

    她倒是沒有太多被背叛的惱怒，舞嘛，又不是只會這一首，換個罷了。

    林枳栩現在好奇的是這個女生她應該不熟悉，何來的仇恨要如此挖人牆角啊。

    「等著看吧，今晚她肯定會出洋相的，誰讓她天天粘著宋京辭，自找的。」

    「呵。」她輕笑一聲，加快步伐換了舞裙。

    林枳栩懶得和她計較那麼多，嘴長在別人身上，她管不了，至於陸嘉州，林枳栩只覺得瞎了眼，竟然浪費時間和這種人來往了幾日，當初安慰的話到顯得有些可笑。

    有些人，對他再好，自卑也是帶在骨子裡的，改不了。

    化妝師已經填飽肚子休息好了，見林枳栩出來放下手機，「你好啦。」

    她眼底閃過一絲驚艷，這舞裙一看就不便宜，無論從版型還是材質上來說，都透露出一個字——貴，當然，能撐起它的人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