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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32:23 作者: 落雨秋寒
徒留周蓁蓁在原地,擼禿了頭想他的話。雖然她對他這種說一半隱一半的習慣深惡痛絕,對他的提醒卻是放在了心上,她知道他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
「公子,你對周家四房的六姑娘是不是太過關注啦。」他真的感覺到了自家公子對周蓁蓁的不同,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阿譽暗戳戳地想,公子終於對女色感興趣了嗎?真是可喜可賀啊。他觀察了許久,隱隱覺得,這次應該是真的了,嗷,好想給家中的大老爺和大奶奶去信啊!
袁溯溟眯了眯眼道,「我只是好奇一個尚未成年爪牙不利的貓咪如何解開這一團一團的線罷了。」
阿譽表示聽不懂。
袁溯溟沒有解釋,而是在想著周蓁蓁。
周蓁蓁的過去,他讓人查了。
要說之前的周蓁蓁,從個人到家庭到家族,都沒什麼可取之處,唔,倒是外祖李家,有點好。
她之前也蠢得厲害,前十幾年亂無章法的行事,將一堆的線一根根相互間被打了死結,她沒有處理的能力,最終將自己裹成一團亂。以致她的人生,她的路越走越窄,如果沒有改變,只有死路一條。
這樣的人,他見過太多了,周蓁蓁不是第一個,本也沒什麼值得關注的。
袁溯溟看得很準,上輩子周蓁蓁不就是了嗎,漸漸的,生命里沒了光彩,走進了死胡同死路。
但是不一樣了,她慢慢地開始改變了,試著去處理理清這些線,他想看看,她能做到哪個份上。
周家六房內院,回春堂的老大夫給周宕看完診。
裴華連忙追問診斷結果。
老大夫說,「小公子這病主要是外感風邪引起的,久不治,方由表入里,內郁化火,傷及內腑。」
「可能治癒?」
「老夫沒有說完,小公子感病之時,內心應該是驚懼交加的。醫學上說,恐為腎之志,大恐傷腎。所以,這場病,傷根了小公子的根本,他腎水受損最為嚴重,日後在子嗣上會比常人艱難。」
老大夫的一番結論讓眾人心一直往下沉。
周泓聽到這個結論,也是一懵,他是真沒想過他當時的一場罰和一頓斥責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
古嬤嬤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命苦的宕哥兒啊,主母剛去,你就受這麼大的罪,以後可怎麼辦啊?」
在場的人都是知道周宕這場病的緣由內情的,當下都忍不住拿眼看向周泓,若非他這做父親的太過嚴厲,逮著嫡子一點不是就是又罵又罰的,周宕又何至於此?不過想到他平時對待庶長子和嫡子的態度,在場諸位宗親又不免狐疑,他莫不是故意的吧?
眾人臆測的眼光讓周泓如坐針氈。
「其實這病開始的時候很簡單,當時要是處理了就好了,抓兩副疏風祛寒的藥就好了,唔,再喝點安神湯,或者有長輩能安撫一下小公子驚懼的情緒。」說著老大夫不斷搖頭,「做父母的,萬勿對孩子過於嚴厲了。」
周泓已經說不清心裡什麼感覺了,悔嗎?他不知道,他真的是一看到嫡子火氣就忍不住上升。
裴華才不理會他呢,見他這當父親的這個時候還只顧著照顧自己的感受,沒點為兒子著想的覺悟,他心中為鄭氏這個嬸娘深深感到可惜,真真是巧婦拌拙夫,同時也非常能體會他義父的愧疚。
裴華道,「老大夫,勞你開方子吧,總得先將他身上的急症給治好了再說。」
老大夫點了點頭,然後揮筆寫藥方。
「老大夫,您看看這藥,咱們少爺能吃嗎?」古嬤嬤抖著手,將周蓁蓁私底下給他們的固本培元丹拿給老大夫看。
老大夫拿起其中一粒,捏開外面的封臘,用鼻子聞了聞,還刮下一些藥粉嘗了嘗。
趁著老大夫檢驗的時候,古嬤嬤將近來周宕一直有在吃這個藥的事說了。
周泓臉色就是一變,「這藥打哪來的?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讓宕哥兒亂吃?」
這時候他倒像是一位慈父了。
「周舉人且慢責備,你是說這陣子小公子一直在吃這藥?」後面那句是老大夫問古嬤嬤,得到她點頭承認之後嚴肅地道,「這藥是好藥,也幸虧小公子一直在吃這藥,不然他的病勢定然要比現在還嚴重得多。」
聞言,古嬤嬤握緊了剩下的藥。
周泓一愣,然後問,「這藥哪來的?」
古嬤嬤想起周蓁蓁給藥時的交待,低聲道,「這藥是當初主母她花了大價錢買來的。」
老大夫聽了,明白這老僕手上怕是沒有多少這藥了,但該說的話他還是要說,「這藥是好藥,老夫配不出來,如果可以,讓小公子堅持吃上三五個月吧。它能讓小公子固本培元,好好養著,慢慢會比現在好的。」
裴華看了古嬤嬤一眼,決定私下問問這老僕那藥是哪來的,看看能不能再弄來一些給周宕養身子。
周宕作為病人,扎針吃藥之後需要靜養。
於是眾人都退了出來。
周泓恍恍惚惚地,裴華只覺得他是自作自受,只是苦了鄭嬸子的唯一骨血。
周氏的幾位大老爺們看著周泓也是搖頭不已,錯不經意地釀成,怪得了誰怪得了誰?
六房的事,周蓁蓁在得知周宕沒有性命之危時就沒有太過關注了,她現在滿心都在思索袁溯溟給她說的話。過了頭七,二七時她去上香,看到周盈盈拉著周宕的手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