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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23:03 作者: 不配南
「我估摸著,他是在外頭,與人有了私情!」
太后心頭猛然漏跳一拍,掌心都沁出了密汗,「不、不會吧?胥兒怎會……?那…你曉得他與誰有了私情麼?」
周公宏冷哼了一聲,望著周沛胥挺拔清朗的背影,眼周一緊,默了良久才道,「自然是十年前,那個與他糾纏、被他豢養的外室!」
太后聞言,腦中哪根繃緊的弦才徹底鬆懈了下來。
她隱約猜出那外室,便是喬裝打扮出宮的沈濃綺,所以只得將話頭往回拽。
「怎會?一個外室而已,你莫非以為胥兒能為了一個外室十年不娶麼?再說了,那外室不是早就離京了麼?胥兒上哪兒去與她有私情?」
周公宏背過身,一臉深沉道,「我不僅懷疑他為了那外室女十年不娶,我還懷疑當年那外室根本就沒有離開京城,我甚至還懷疑,他是為了與那外室廝守,才串通了玄明法師對外宣稱命格之說!自絕後路!」
太后見他越說越像樣,心頭猛然直跳,只得勸道,「兄長真是越說越離譜,胥兒他是那樣不知輕重,輕易被女子蠱惑之人麼?他怎麼可能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將一個女子藏在京城整整十年?」
話不投機半句多。
周公宏之所以這樣說,自然是有據可尋的,可見太后三番兩次潑他冷水,周公宏便也不欲再多解釋,並未將侍衛查探出來的情況說出來。
周公宏想起侍衛同他說得那些話,只覺得心氣愈發不順,眼冒著寒光,沉聲低喃了一句,「子不教父之過,若是他真為了個狐媚女子,糊塗到這個地步,我哪怕是要冒著損陰德的風險,也要將他引入正途來。」
此時,沈濃綺匆匆來遲,移步入了涼亭之中。
她明明身為皇后,卻對周公宏微微屈膝,手腕翻轉,請了個福禮。
她妍麗的臉上,笑得一臉純然,對周公宏恭謹道,「稷兒這孩子勞閣老掛心,累得您特意跑一趟,好在如今他身子已大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太后:你直接報皇后名字得了!
沈濃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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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尊卑有別這個觀念,早已溶在了周公宏的骨血之中。
沈濃綺雖然是晚輩,但到底是皇后,給太后請安,那是是宮規孝道。
可周公宏不過是一介臣子,雖早在前朝時,便因勞苦功高被先帝免了問安禮數,可這也不代表就可以托大拿喬,當起起皇后的福禮了。
所以周公宏身軀微側了側,避開了這禮,「太子龍體關乎社稷,老臣關切乃是應盡的本分,皇后娘娘言重了。」
因周公宏乃是周沛胥的生父,所以沈濃綺也尤其對他禮遇些,不僅召喚著宮婢們端上來些易消解的糕點,還命人奉來了上好的雨前龍井。
微微捲曲的茶葉,放在陶罐中被炙碳微微煎著,在採集好的上好雨露沖泡下,左右翻騰,茶香四溢。
等茶煎好了,沈濃綺先是親自端了杯給太后,然後又雙手端了另一杯,遞到了周公宏身前。
周公宏微微有些受寵若驚,只想著皇后果然禮數周全,禮遇老臣,道了聲謝之後,亦雙手接過。
頷首致謝間,驀然瞧見了沈濃綺那雙纖纖玉指上,靠近無名指的手背處,落了塊小小的黑疤。
周公宏不禁關懷道,「皇后娘娘這手,可是在哪兒傷著了?」
沈濃綺笑著答道,「那日給稷兒服藥,指尖不穩藥碗晃動了一下,不小心被濺出來的藥汁燙著了,不妨事的。」
她說話柔聲靜氣的,倒讓周公宏對這個晚輩生出些許好感來。
沈嶸那人不怎麼樣,粗魯無狀,養的這個女兒卻是極好,知書達理,善解人意。
不僅在朝堂上能獨當一面,在後宮中,這等連給太子送服藥物的這等小事,也事必躬親,親力親為,委實是個方方面面都挑不出錯來的賢后。
周公宏笑道,「老臣聽聞,太子生病這陣,皇后娘娘日夜守在塌邊,委實是辛苦了。」
沈濃綺微微欠了欠身,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樣,「若說辛苦,母后才是最辛苦的那一個,不僅親自登山佛陀山為稷兒祈福,還在山上齋宿了整整三日。」
如今後宮中不過就只有兩個女人,太后又是尊長,想要今後在宮中安然度日,必先要讓太后順心,太后開心了,便不會端出婆母的架子為難她,稷兒也會得到太奶奶更多的疼愛。
沈濃綺清楚明白這一點。所以三言兩語間,沈濃綺便輕飄飄將自己連日來在床榻邊的勞累抹去,滴水不漏地將太后捧高。
周公宏喜她妥帖,太后則喜她恭謹。
三人在涼亭中,幾句話言語下來,氣氛倒也其樂融融。
景陽宮。
內殿的金絲楠木書桌台前,擺放著周稷當日寫的政論文章,周沛胥正在坐在桌後的官帽椅上,逐字逐句認真檢查著。
到底只是個初長成的少年,見解要更稚嫩淺薄些,每每遇到講不到要點的段落,周沛胥就提起指尖的毛筆,一一標好,在旁註釋出來,然後將這些文章交給翰林院的太師太傅們,在近期的課業中著重講解。
他正好批完了,沈濃綺走了進來。
沈濃綺不是個只會操持宮務的深宮女子,這些年來以匡扶太子的名義,也參與了不少政令的制定與頒布,偶爾也會檢查周稷的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