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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23:03 作者: 不配南
周沛胥嘴角揚了揚,往她額間淺淺一吻。
沈濃綺頓感失望,瞬間從他懷中抽離出來,撅嘴道,「哦,也就這麼開心而已啊?其實吧,我覺得讓孩子姓劉,也沒什麼不好……」
「唔…………」
沈濃綺話還未說完,小臂便被一股力道輕拽過去,眼瞧著他俊秀無雙的面容傾壓過來,雙唇相觸,他熟練得敲開她的唇齒,在舌腔中攻城略地……
宮中關於小皇子更改姓氏之事,終於有了定論。
太后與皇后先是聯名頒出了道懿旨出來,大概意思是,由於命星卦象之說,小皇子從今往後,改為周姓,單名為稷。
自即日起,周稷此嫡長子被封為太子,命首輔周沛胥從旁輔佐教導,特封周沛胥為太子太師,太子聖父。
此懿旨一出,獲得了順國公府與衛國公府的雙雙首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小太子以周稷之名,入了皇室族譜,同時為尚在襁褓中的太子,舉辦了加封典禮。
晏朝因此震動,朝堂、民間直覺不可接受,上下一片譁然。
先說民間,百姓們只覺得此事罔顧禮法,皆質疑欽天監監正的卦象,有許多百姓便自發去尋那些游野在外的世外高人重新占卜。
可小到村口占卜的巫女,大到玄明法師此等高僧,都說監正的卦象並無絲毫不妥,姓劉,晏朝亡,姓周,反而晏朝昌。
於此同時,不知道哪裡開始傳出流言,道劉氏命脈煞氣極大,若有誰再為劉氏皇族說話,那煞氣指不定就會沾染到自己身上,最後也會如劉氏一脈般死絕於世。
高人們異口同聲的說法,以及這煞氣之說,讓百姓們愈發覺得此事懸乎,開始敬畏神鬼,漸漸的便也不敢妄言此事了。
再說回朝中。
剛開始,朝臣一封封的彈劾帖子,如雪花般往宮中飛,更有不少人意欲死諫,想要敲了登聞鼓一頭磕死在宮牆上,以此來阻止太子更姓一事。
首輔先是攔下了這些想要一頭撞死的難纏朝臣,不僅並未怪罪,反而對他們的忠君義舉大加讚賞,然後統一加官,將他們皆安排進了那些尚未夭亡的劉氏藩王的藩地中,做了劉氏藩王的幕僚之臣。
直到過了幾年,眼看著那些劉氏藩王一個個在眼前夭折,又瞧見他們的子孫不是意外受難,就是身患重病,纏綿病榻起都起不來時,這些朝臣才後知後覺,心中悔恨莫及,又寫了一封又一封的摺子,痛哭流涕檢討自己當年死諫之舉。
總之過了不到三年,朝野、民間再無人對太子改姓一事,置喙半句。
當然,這些皆是後話。
時間回到當下。
小皇子出生不過短短兩月,剛舉辦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太子加冕儀式,緊接著,又迎來了沈流哲這個親舅舅的婚事。
因為種種考慮,沈流哲這門婚事訂得急,成親之日與訂親之日,不過只隔了短短五月。
可時間雖然緊張,也不能委屈了未過門的兒媳,沈母回京之後,先是馬不停蹄地照顧了沈濃綺生產,然後又抽出時間來,與永順伯爵府將成親前的禮數做足,更別提還要置辦聘禮、修葺宅院、打點親眷……簡直忙得頭腳倒懸。
幸好在沈母這通操持之下,衛國公府在迎親這一日煥然一新,紅色的綢緞與燈籠,將府中里外裝點得喜意盎然。
衛國公府門前,車水馬龍,川流不息,極其熱鬧。
雖然太子改姓的懿旨已下,朝中對衛國公府頗有微詞,可到底鮮少有人敢在明面上與沈嶸嗆聲,上帖子彈劾是一回事兒,可為了面子上過得去,但凡收了衛國公府請帖的,也都盡數驅了車架,來到了衛國公府內恭賀。
在此事上,衛國公府與順國公府也難得站在了統一戰線,以往雖政見相左,彼此看對方都不順眼,但好歹冰融消散了些,再加上經過沈流哲萬般死皮賴臉地上周府求教學問,如今也算得上是順國公府周公誠的親傳弟子,所以順國公府這次也備了份厚禮前來。
沈濃綺作為沈流哲的親姐,自然不能缺席,也出了皇宮,前來衛國公府觀禮。思及太子還小,這次並未帶他,而是留了弄琴與乳母在景陽宮中照料。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這兩個字話畢,曠闊的廳堂中立即揚起來一陣善意的鬨笑聲,在這熱火朝天的喧鬧氛圍下,沈流哲與江映芙雙雙被送入了洞房之中。
禮畢之後,便是要吃席,可沈濃綺身份貴重,眾人因著她的皇后身份,也不好放肆開來嬉鬧,沈濃綺便正好尋了個藉口,提前先走了一步。
她在府中脫下隆重貴氣的衣裝,換了身低調素色的衣裳,拐出了衛國公府鮮少有人出沒的東南角側門,門口處早已停駐了輛馬車。
這車架並不符合衛國公府華麗富貴的風格,架身沒有雕花,用來裝飾的帷幔上一根金線也無,只在平凡無華中,透出來些古樸大氣。
車架旁靜侯著個穿了靛青常服的男人,身型被衣帶勾勒得修長,生得劍眉星眸,俊逸不凡,但是迎風站著,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瞧見他的瞬間,沈濃綺的唇角便往上揚了揚,「這位公子可是在等人?」
周沛胥笑著答道,「正是。」
「在等何人呢?」
周沛胥眸光灼灼地落在她身上,「在等在下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