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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23:03 作者: 不配南
「劉元基確該千刀萬剮……」她牽起周沛胥的手,仰頭問他,「只是胥哥哥,我是在擔心,若是咱們的孩兒出生後,有朝一日知道了他並非劉元基親生,會不會也想要認回生父呢?」
周沛胥轉身,抬手摸了摸她微微凸起的腹部,「綺兒不必擔心,我會將一切都打點妥當,這個秘密,絕不會有任何人知曉。」
布穀聲又隨風傳來,周沛胥知不能再耽擱下去,提氣一躍,消失在了蘆葦盪中。
沈濃綺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喃喃道,「胥哥哥,可我不願這孩子的父親是旁人…為此,我願盡力一試…」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估計只有一章哈。
鞠躬致謝。
比心比心
第67章
劉元基將雍王的牌位移至京郊的事情,頃刻之間被傳沸沸揚揚。
京中百姓們對此事展開了激烈討論,大多數者推己及身,對劉元基的作為憤恨不已,僅有小部分百姓,認為他如今身居皇位,想要認回生父也無可厚非。
許多梨園戲子,為了不錯過這波熱鬧,甚至編排了多出折子戲,在各大茶園、酒館、煙花柳巷循環演出,咿咿呀呀唱得極其熱鬧。這戲排得隱晦,台上的小生演的是個原本生活困頓窮小子,碰巧遇到慧眼識珠的養父,在養父的悉心教養下,飛黃騰達家財萬貫,誰知他不僅不感恩,後將養父一家吃干抹淨,不僅未給年邁的養父養老,還將其趕了出去,直到養父慘死街邊……是個東郭先生被蛇咬的悽慘故事。
有好幾句戲詞,就差直接點名,此人乃端坐在皇位上的劉元基了。
這些混跡梨園行當之人,膽子大的很,首富周沛胥如今尚且權柄在握,他們都敢調侃他豢養外室一事,那劉元基這個毫無實權,猶如擺件的皇帝,唾罵諷刺起來更是絲毫不留情面。
經這些折子戲被人們口口相傳,很快連邊陲小鎮的人,都耳聞了劉元基是個忘恩負義的皇帝。
一時間民怨沸騰,甚至有些守舊循禮、將宗族社稷看得比性命還重之人,不約而同集結起來,想要上京勸阻此事。
此事已經醞釀了兩月有餘,不僅民怨未消,反而有愈演愈烈的之態。
按理說,已經引起如此公憤,劉元基眼下最好的選擇,便是順應民意,將雍王牌位從京郊的雞鳴寺中移出來,再命人送回雍州去。
劉元基再清楚不過外面是如何說他的,哪些罵聲落在了那一封封的奏章之上,透過夯實的宮牆,落在了他的太和宮。太和宮中的茶盞每日都被摔碎無數次,偌大的殿中總是迴蕩著暴跳如雷的吼叫聲……可即便如此,他在此事上也不肯退步半寸,硬是在這兩個月間,扛住了大臣們的輪番彈劾,頂住了百姓的怨聲載道……
他不僅聽不進諫言,甚至在一日的早朝上,頒布了一道詔令:
雍王勞苦功高,配享太廟,所以不僅不會將雍王的牌位挪回雍州,甚至還要將它搬進太廟,享後代世世代代香火。
一石激起千層浪,此詔令將朝中臣子們的不滿推到了極點,以周沛胥為首的文臣們,當下就紛紛表態絕不會認可此封詔令,禮部官員也跳出來,說絕不會按此詔令行事。
劉元基這些時日以來,腦子已經被各種各樣的罵聲罵麻了,他的態度,已經由最初同朝臣在金鑾殿在激烈對峙,變為了清心靜氣,避而遠之。
自從頒布這封詔令之後,他便再也未上過朝,命太監總管傳話道,「雍王牌位什麼時候入太廟,朕便什麼時候上早朝。」
雖說朝堂上若無劉元基指手畫腳,朝臣們處理起政事來會更順暢些,可皇位代表的是麼?它代表的不僅僅是一個人,它更是百姓千百年擁立的象徵,不可或缺的鐵面權威,是海清河晏的具體表現!
皇帝可以窩囊,可以庸碌,但不能消極懈怠,更不能缺席至關重要的朝會!
劉元基一日不上朝,百姓們便一日惶惶睡不著覺,朝臣更是惴惴不安。
此歇朝期間,土匪橫行,海盜頻出,晏朝上下不得安寧。
時間轉瞬即逝,如今已是歇朝的第七日。
劉元基可以躲在太和殿中不出來,可朝臣們卻不能安歇一日,還需每日清晨卯時按時當值,朝臣們往往在周沛胥的主持之下議事完畢之後,還需一直站著,等到下早朝的時辰才能離去。
可隨著歇朝時間越來越久,他們心中的氣便越積累越多。
這算個什麼事兒?!劉元基原不過是個忘恩典祖、行事不計後果的廢物,將朝堂攪得烏煙瘴氣,可偏偏所有人都拿這個廢物沒有辦法?!
殿中站了滿屋子朝臣,周沛胥照例站在了右側首位,身上還是身灰色常服,在花花綠綠的朝服中極其惹眼,背脊挺直地站著,垂首閉目,臉上瞧不出任何神情。
沈流哲也站在其中。也是極其惹眼,旁的大臣就算腿腳站得發麻了,也都一動都不敢動,唯有他不耐地伸伸胳膊踢踢腿,偏還沒有人敢置喙半句。
這樣的朝有什麼勞什字上的?若不是沈濃綺面提耳命地監督他,他早就在劉元基歇朝的第一日就不來了!偏偏他答應了阿姐不能放縱,只得耐著性子站下去。
此時殿中傳來一聲怒喝。
「莫非我們就這麼一直等下去麼?!晏朝六年,元祖帝決意要將寵妃的牌位放入太廟之中,也是文武百官痛哭勸阻,元祖帝最終才放下此執念,眼前之事與晏朝六年又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