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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23:03 作者: 不配南
    周沛胥問她,「那你想如何處理?」

    「我想…讓她假死,放她出宮。」

    周沛胥應下,「既如此,戶籍冊頁、通行文牒……一切都由我來安排,處理妥當後,我派人來同你說一聲。」

    沈濃綺又有些擔憂,「可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她一個弱女子,出宮之後即不能投奔父母,又無一技之長,今後以何謀生?就算給足了金銀,只怕也守不住。」

    周沛胥笑了笑,「她一個弱女子守不住,章雲這個身高馬大的男人總守得住。」

    沈濃綺又驚又喜,「胥哥哥的意思是,章雲沒死?他還活著?」

    周沛胥點了點頭,「我留了他一條性命,算算時間,他身上的傷約莫也好得差不多了。」

    對於這件事兒,二人並未通過氣,卻不約而同都做了同樣的決定。

    這不免讓沈濃綺心中生出些微妙的悸動來,這是種志同道合,無法言說的默契,仿佛無論面對任何事,彼此都能明白對方心裡在想些什麼,朝著一致的方向一起努力。

    她探上身去,雙臂抬高勾住他的脖子,雙唇親了親他的面頰,「胥哥哥,若不是那日春社夜我主動吻你,踏出了這關鍵一步,你這輩子是不是就不打算同我言明心意了?」

    二人靠得極近,她氣息若幽蘭,身上還散發出陣陣馨香,帶著若有若無的勾人意味,語氣黏膩地發問,周沛胥一時竟紅了耳朵。

    若是以往,見了她如此膽大的動作,周沛胥或許還會因著禮法避退,可二人如今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他崇高的道德感,在她面前也已經完全不再設限,所以這次他並未扭頭躲閃。

    終究是他更愛她些,二人的情感中他原就是落了下風的那一個,她又是個慣會勾人心腸的妖精,若是不從其他方面著補回來,今後豈不是要被她繞在股掌之間?

    周沛胥抬起手臂,攬過她柔軟的腰肢抱在膝上。他並為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眸光澄然,直勾勾望著她,「今後臣定傾其所有,來補償娘娘那一步。」

    說罷,低頭朝那兩片鮮紅欲滴的唇瓣,深深吻了過去。

    玄明法師的鑒言流傳開來,隨著順國公府與永順伯爵府的婚事徹底告吹,許多事情也有了變化。

    這最明顯,也最有戲劇化的,就是周沛胥與江映芙二人,在婚嫁市場上的口碑齊齊翻轉。

    此事未出之前,周沛胥乃是京中所有高門侯府、巨公貴卿眼中的乘龍快婿,人人心中都清楚,若是自家的閨女能搭上這門親事,饒是只能做個暖床的通房,都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自從道場鑒言傳開後,哪兒還有什麼膽子,讓媒婆上門說親?一下子門庭冷清了起來。

    而江映芙呢?原本周修誠死了之後,江映芙便背上了剋死未婚夫的名聲,誰知她竟也不知避諱,還上趕子為已亡的未婚夫守靈了三年,不僅白白耽誤了青春年華,眾人更是覺得她待周修誠情真意切,忘不了未婚亡夫。

    畢竟誰想娶一個心裡裝著別的男人的女子,回來做媳婦執掌中饋呢?所以在娶親論嫁時,江映芙自動就被排除在外。

    現如今又不一樣了,連玄明法師都說她是有福之人,娶回來能闔家圓滿,所以她為未婚亡夫守節一時,不僅不是污點了,反而是積德行善、重情重義之事!永順伯爵府一下子變成了搶手的熱饃饃,全京城的媒婆都爭相恐後上門說媒。

    掛著「沈」字木牌,裝潢極其耀目的馬車,馳停在了永順伯爵府的門前,車架前置腳的木墩上,踩上了個繡著祥雲的綴金高腳靴。

    沈流哲踏下車架,眼瞧著門庭若市的永順伯爵府,只覺得心頭極其不暢。

    他上前架住個從門中走出來,正要匆匆離去的媒婆,他揚了揚眉,裝作渾不在意道,「你是來給誰說媒的啊?」

    沈流哲這混世魔王,有誰不認得?常年無學無術遛雞鬥狗、在各大煙花之地混跡的浪蕩子弟,偏偏家中勢大,任誰見了都得抖三抖。

    媒婆抬眼認出他來,生怕惹了他,忙答到,「沈小公爺,這提親的公子哥多著呢,奴家記那些公子的名字,只怕都要記竄了!」

    「你說來聽聽?」

    媒婆掰著手指頭,仔細回憶道,「就光昨天與今天,有禮部尚書於家的二公子、禁軍統領的胞弟、光祿大夫甄家的小公子、還有鹽運總督賀家的庶長子、刑部侍郎劉家的侄兒……」

    隨著報出來的名字越來越多,沈流哲的臉色也越來越黑,終是聽不下去,粗聲粗氣吼了句,「憑他們?也配?」

    第65章

    沈流哲罵完這一句,抬腿便朝永順伯爵府的大門走去,他向來與永順伯爵府的次子江宇交好,平時三五日便要上門相邀去喝花酒,所以伯爵府的小廝對他甚為熟悉,拜帖都未要,就將他迎入了門內。

    沈流哲大搖大擺踏入江宇的院中,人未到聲先至,「如今日上三竿了,你家少爺不會還賴在床上未起吧?」

    猶如魔音入耳,江宇忙將書桌上的桃艷話本丟到一旁,換了本地誌雜編,戰戰兢兢迎了上去,「哎喲我的祖宗,你今日怎得有空來我這兒了?」

    沈流哲眼角一抬,「怎的?不歡迎我?我這是聽了閣公的調遣,來抽查抽查你們書背得如何了!」

    江宇臉上露出了些心虛,「嘿嘿,這還能勞駕你來抽?我們這一乾子弟都自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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