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不會，這樣挺好的。」蘇牧抽空回了他一句。

    「好。」

    傅星辰低低地應了一聲，就要啟動汽車引擎。

    下一秒，一顆拆了封的牛奶糖湊到他的嘴邊。

    「哥，小橘吃不了糖，你代它嘗嘗唄，這個味道很甜，真的。」

    蘇牧嘴裡含著糖，說出來的話含含糊糊的。

    相比蘇牧，傅星辰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尤其是這種過於甜膩的牛奶糖。

    但蘇牧現在像極了一個跟他獻寶的小朋友，一副等著他誇讚的模樣，讓他莫名感到有些心癢。

    「算了，這太甜了，你肯定不喜歡...」

    見傅星辰半天不張嘴，蘇牧想了想，撇了撇嘴，正準備收回自己的糖。

    傅星辰很快移開了在他身上聚焦的視線，微微低下頭，咬住了那顆糖。

    蘇牧動作一頓，傅星辰溫熱的鼻息隔著一張薄薄的糖紙，盡數撲在了他的手指指尖，有一種酥酥麻麻的癢意從指尖一直蔓延至心裡。

    他幾乎是在那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回手。

    車緩緩駛入往來的車流里。

    蘇牧故作鎮定地把糖紙折好丟進塑膠袋，又拆了一顆丟進自己嘴裡，嘎嘣嘎嘣地咬了一陣，口齒不清地說：

    「紅豆味的就是比原味的更甜一點，其實我覺得更好吃。」

    傅星辰目光平直地看著前方，甜膩的奶香充斥著他的味蕾，他淡淡地應了一聲，雖然不怎麼喜歡，但還是默不作聲地把糖吃完，末了，給了句評價。

    「嗯，確實很甜。」

    --

    那家寵物店離得不遠，開車不到十分鐘就到了。

    期間，小橘一臉幽怨地看著蘇牧吃完了那一整塊巧克力慕斯。

    以至於在傅星辰把車停穩後，它直接從蘇牧的懷裡跳出來，越過操作杆，跑到傅星辰手邊。

    於是，傅星辰右手抱著貓，左手拎著一袋垃圾，下了車。

    蘇牧抱了很久的貓，衣服上已經掉了好多貓毛，他跟在旁邊，邊走邊撿。

    「等一下想吃什麼？」

    傅星辰問他。

    蘇牧抬起頭，餘光突然瞥到街邊的一家冰淇淋店，眼睛一下亮了。

    「香草冰淇淋！」

    「免談。」

    傅星辰不動神色地擋住他的視線，面無表情。

    「主食，選一個。」

    蘇牧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悻悻道，「牛肉麵。」

    把小橘送到寵物店後，傅星辰帶他去了附近一家麵館。

    「你先進去找個位子，我來點。」

    蘇牧點點頭，正要走進去，聽到老闆問有什麼忌口時，剛想慢吞吞地折回來。然後發現，他根本不用自己開口。

    「不要蔥和香菜，少放辣。」

    聞言，他輕輕一怔，又慢吞吞地折了回去，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這個點，店裡基本沒什麼人，牛肉麵上的很快，只上了一碗。

    見傅星辰把面往自己面前推，蘇牧問他：「哥，你不吃嗎？」

    「我中午吃過了。」傅星辰把燙好的筷子遞給他。

    蘇牧用筷子扒了扒上面蓋著的厚厚的牛肉片，有些驚喜，「這家面牛肉好多！」

    傅星辰一臉平靜：「我點的加肉。」

    「.…..」

    蘇牧夾起一片肉塞進嘴裡，邊吃邊說：「可是我剛剛吃了小蛋糕，有點飽了，可能吃不完…你怎麼剛剛不問問我？」

    傅星辰只是直直地盯著他，不答反問：「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瘦了很多？」

    蘇牧吸溜著麵條，雙頰鼓鼓，含糊道：「我…我這是抽條了！」

    傅星辰淡淡道：「明明就喜歡挑食，還不按時吃飯。」

    「才不是！」一下子被人揭穿，蘇牧臉色漲紅。

    傅星辰沉默片刻，又問：「放假沒回家？為什麼？」

    「我...」肯定不能說自己是為了直播，蘇牧只能隨便編了個理由，「反正回家也是我一個人，留在這還能找大學同學玩兒，帶我到處逛逛。」

    「一個人住？」

    「嗯。」

    「這裡四季氣候變化很大，還習慣嗎？」

    「嗯，還行。」

    「聽王姨說…你也在S大，不是一直想去T大嗎？」

    聽到這個問題，蘇牧喉頭一哽，艱難地咽下一口面，支支吾吾道：「我後來覺得，S大也不錯...」

    傅星辰沒有繼續追問。

    此時此刻，他們兩個人面對面坐著，陷入了相對無言。

    一個人坐著吃麵，一個人在對面靜靜地看。

    蘇牧後知後覺地想，五年改不掉兩個人長期以來的相處方式，但是這五年的記憶留白，確實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他正出神著，傅星辰的聲音又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你現在的電話號碼，多少？」

    說著，他拿出手機，點了點，又問，「微信是你加我，還是我加你？」

    蘇牧囫圇吞下最後一口面，「你掃我吧。」

    話音剛落，傅星辰的手機直接遞了過來，

    「給你，你自己掃。」

    「...哦，好。」蘇牧下意識接了過來，在看到屏幕界面時，微微一怔。

    微信上的置頂消息人，除了有小林阿姨，傅叔叔，還有一個頭像夾雜在中間，與那兩個古早的風景頭像格格不入的，一隻簡筆畫的白色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