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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字還沒說出口，傅星辰又說：

    「乾脆今天就到這吧。」

    蘇牧一怔，「為什麼？」

    「等你設備什麼時候調好了，再——」

    「可是我們要一起玩到十點的。」蘇牧有些急了，沒等人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

    「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不太喜歡我現在的聲音。」蘇牧焦急著匆匆問道：「如果不喜歡，我可以下播，線下和你打的！」

    「不是。」

    傅星辰輕聲否認，接著一語中的。

    」你情緒不對，隔著變聲器說話，你不喜歡。」

    「我...」蘇牧又是一怔，要說的話堪堪卡在嗓子眼，又被咽了回去。

    他確實不喜歡。

    「所以等你設備調好了再說。」

    他話裡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陳述語氣。

    「可是——」

    好不容易等來的他和傅星辰，兩個人的雙排。

    這次過去，又不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了。

    蘇牧垂頭喪氣地想，低低地說了一句好。

    語氣里藏不住的失落和委屈。

    「就這麼想跟我打遊戲？」

    傅星辰不知怎的，心下一軟，莫名想逗他。

    蘇牧垂頭沉默了半晌，沒回應。

    屏幕後，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鏡頭前的人，右手暗暗攥成拳又放開，裝作理直氣壯道：「那你這次是不是就欠我一次了。」

    「而且，你說了我是你老闆...」

    傅星辰啞然失笑。

    「行，欠你一次。」

    「那下次你有時間的話，我能不能約你一起...」蘇牧試探地問道。

    「能。」沒等他說完，傅星辰爽快又利落地給了答案。

    「不過——」

    「不過什麼？」蘇牧又開始緊張。

    「不過，」傅星辰仿佛感應得到蘇牧正在看著他，突然懶懶地掀起眼皮，目光透過屏幕直直地看過來。

    「老闆。」

    他嘴角勾著笑，像是在指名道姓。

    咚！

    蘇牧心跳快了一拍。

    「不加我微信，怎麼約我？」

    蘇牧霎時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有些難以置信又帶著點小小的高興，小聲問：「可以嗎？」

    全然沒有剛剛當老闆的理直氣壯。

    「我真的可以加你微信嗎？」

    他話音剛落，傅星辰小幅度上揚的嘴角忽然繃直，臨時變了卦。

    「不可以。」

    「......」

    「啊？」眼裡滿滿的驚喜和期待霎時間褪去，蘇牧像只被拋棄了的委屈小狗，小聲囁嚅道：「為什麼？」

    此時，彈幕里一排問號刷過。

    【都是你老闆了！老闆命令敢不聽是吧？/狗頭】

    【主播還是個人？幹嘛欺負老實人！】

    【我再說一遍：給他，給他，給他！】

    【不准欺負我家小甜品，抱走酥酥寶貝不約。】

    【別逗人家了，看把小甜品委屈成什麼樣了都。】

    【主播微信是啥，我也想加/狗頭】

    從麥克風裡傳出的聲音被變聲器扭曲成了十幾歲少女的嬌嫩聲線，蘇牧本來的聲音會比普通的男生要高一些，還帶著一些奶里奶氣，變出來的聲音沒有太多違和感。

    此刻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受了委屈的受氣包小女友似的。

    傅星辰忍不住逗他，故作冷淡道：

    「你想加我微信，不是應該你主動嗎？」

    「怎麼...主動啊...」

    蘇牧眉頭一蹩，語氣格外認真，像是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傅星辰輕咳一聲，面無表情道：「再叫聲哥哥。」

    【主播是有什麼惡趣味嗎？】

    【真牛逼，這要求我聽了都替你臉紅。】

    【剛剛沒聽夠是嗎？】

    【主播心裡在暗爽吧？】

    【懂的都懂。】

    如果說剛剛順口就能叫哥哥，是因為一時得意忘了形，現在...故意對著嘴邊這個粉紅色的麥克風，好像很多東西都變了味。

    他嘴唇艱難地微張著，「哥——」

    不知怎的話都冒到喉嚨眼了，他就是說不出一個字。

    他也看過很多主播為了做節目效果用變聲器搞氛圍的，叫寶貝，honey，膩死人的叫，確實吸引了不少關注和流量。

    可他此時此刻，還是會控制不住胡思亂想。

    是不是因為喜歡從這個變聲器里傳出來的女聲，才讓他叫哥哥的。

    這個聲音更好聽嗎？

    是不是代表，更喜歡和女生一起玩。

    更喜歡聽女生叫哥哥嗎...

    如果用他本來的聲音，應該會覺得很奇怪很變態吧...

    眸子裡的光逐漸暗淡下來。

    想到還在直播，蘇牧又覺得自己過於矯情了，他猛的搖搖頭，企圖把自己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拋開。

    接著，他一咬牙一閉眼，正要艱難出聲。

    「逗你玩的。」

    傅星辰輕笑了一聲。

    「微信剛剛已經私信發你了。」

    「別生氣。」

    蘇牧那雙小狗眼突然又亮了起來。

    「沒...沒有生氣。」

    「謝謝星辰哥。」

    「沒生氣？」傅星辰眼睛微眯，若有所思地問。

    「我...我不愛生氣的。」蘇牧老實答。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