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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11:28 作者: 葫祿
    「讓我有勇氣面對這世界上所有的丑與惡。」

    第86章 番外(二)  青春大概如你模樣

    在岑惜的提議下, 簡珂和她一起回了趟附中。

    正值暑假,岑母跟門口保安打了聲招呼,把他們兩個帶進來後, 又匆匆跑回教學樓給准高三孩子們補習。

    剛剛下過一場小雨, 空氣中瀰漫著淺淡的青草氣息, 帶著絲絲涼意, 沁進心脾。

    夏蟬躲到不知名的角落去避雨,除了教學樓里會偶爾傳來一兩句高三學生回答問題的聲音, 其他時候都很安靜。

    從門口去往操場的路上,岑惜每一步都踩著格子走, 只踩向左偏的格子。但是按照規律, 她下一步要走的格子因為凹陷而積了不深不淺的水窪。

    她在原地停留了好幾秒。

    如果不管格子, 就這麼往前走,總覺得彆扭。

    但如果管格子, 她腳上的小白鞋就要被雨泥濺髒了。

    岑惜輕輕嘆了口氣, 正準備放棄強迫症時,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攬住了後腰。

    兩人的距離在一瞬間貼近,她被男人抱起來。

    簡珂穿著休閒款的皮鞋, 踩上她計劃中的那個格子, 溫淡道:「算你踩的。」

    「噗。」岑惜捂嘴偷笑,「你好幼稚。」

    簡珂:「……嗯, 我幼稚。」

    歷經千辛萬苦,岑惜終於抵達操場。

    她眯起眼睛,找到操場某個擺著五六個錐桶的角落:「就是那個,我之前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是在那練籃球繞標,然後把衣服都弄髒了!」

    那是她很長時間的心理陰影。

    好吧, 岑惜承認,她不是一個愛乾淨的女生,可她也很少會髒成那個樣子。

    白色的校服短袖快看不清本來的顏色。

    而他偏偏又乾淨,整潔的白襯衫,和清雋的面容。

    以至於後來每每想起那場初遇,岑惜總覺得難堪。

    如果可以選擇性失憶的話,她一定會選擇把那天見到他的那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抽走,存放到高科技晶片裡,栓在石頭上,扔進一望無際的大海。

    簡珂垂眸,唇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原來她帶他來這,是想說這個。

    其實,那一天兩人的初遇,在他心裡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回憶景象。

    -

    比起初中直白而簡單的作文題目,高中時期的題目總要顯得文藝一些,簡珂記憶深刻的有兩個,一個是高考作文《仰望星空與腳踏實地》,還一個叫《青春的樣子》。

    記得高考作文是因為那是高考,而記得另一個,是因為他那次作文考試得了零分。

    忘記了是月考還是期中考試了。

    事後語文老師找他,對於優秀學生,老師向來都是溫柔式教育,一句批評也沒有,而是給他做了一整節課的心理輔導,生怕他高考也這樣耍性子。

    附中可全指著他跟一中爭榮譽呢。

    其實不管老師找不找他,簡珂都不會那麼感性,把脾氣撒到高考上。

    他感情也沒那麼充沛。

    至於那篇作文,完全是個例外。

    青春之於簡珂沒有什麼特別的樣子。

    一眼就能看出來該畫在哪的輔助線,掃一眼就能分清的時態和語態,還有默寫了一遍又一遍的「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提前學了高數,順便考了雅思四個八的成績。

    以前是這些東西,以後大概也都是這些,不同的只是難易程度。

    他的人生像是一眼能看的見頭,又像是一望無際的廣袤深淵。

    這樣肯定不是作文里想表達的那種迷茫懵懂,多姿洋溢的虛偽青春。

    硬編也不是編不出來,可他沒來由的就是不想編。

    -

    大一剛開學不久。

    簡珂和自己崇敬的學術派教授相約校外。

    一家靜謐的咖啡店,沒有故作小資的音樂,咖啡香氣醇厚四溢。

    言談間,教授正在上高中的女兒推門進來。

    簡珂很少,可以說從來沒有一次,主動留意和自己無關的其他人。

    可是他那天就是注意到她了。

    像不想寫作文那樣,沒有理由。

    她似乎不太習慣這種安靜的地方,進門時先探進半個腦袋,而後顯得有些侷促。

    習慣令她總想大聲說話,但是注意到地點後又只能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聲音吞下去,調成嘀嘀咕咕的小音量。

    健康的小麥色肌膚,短髮,額頭上綁著黑色的髮帶,穿著附中的夏季短袖校服,露出手腕上兩隻黑色的護腕。

    透著青春的氣息,像是漫畫裡走出來的叛逆少年。

    她的衣服髒了嗎?

    其實簡珂從來就沒注意到過。

    在他看來,那似乎是她身上該有的一種代表青春的顏色。

    早幾年因為他用眼過度,所以眼睛會在每年固定的月份發炎,以至於他看不清她的成績。

    只是在教授與女兒的對話中,聽出她大概數學沒考好。

    倔強的,賭氣的,不肯承認。

    整個人的情緒都很鮮活生動。

    像極了早晨□□點鐘,冉冉東升的旭日。

    岑惜蹲在地上玩螞蟻:「我那天其實還給你指我的名字來著,就在卷子上,希望你記住,但你好像也沒記住。」

    簡珂苦笑,他的眼睛發炎的可真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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