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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07:26 作者: 彩桐葉
好像昭示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
陶染深呼吸一口氣,脖頸上一陣麻癢。
不消五分鐘, 被剝個乾淨。
空調的暖風還未把室內烘熱。
她冷得起了雞皮, 打了個冷戰。
像是感受到她的不適, 賀南初把整個人朝懷裡塞。
室內溫度逐漸升起來。
陶染整個腦袋埋在他的頸窩。
忽地, 熱源退卻。
迷迷糊糊地,她仰在床上看到他面露難色。
「我才想起來,我提前沒個準備。」
一邊說著,他把西褲口袋裡的布料翻出來給她看。
形象地告訴她,意思是裡面空無一物。
「你等會我,先洗個澡。我馬上回來。」
「行。」
門鎖上的聲音很響。
震得她的神志開始清明。
她撐了起來,進了浴室。
光腳踩在地板上,涼意沁入肌膚。
有些懷念,忽然遠走的熱氣。
回想剛剛發生的不可置信地一切,陶染覺得自己像砧板上的魚。
還是一隻有自淨功能的魚。
她忍不住笑了下。
這隻魚現在,挺希望進鍋烹飪。
在倫敦讀書的時候,她總是時不時恍惚,好像撞見到他。
卻又把自己的這點幻覺掐滅,怎麼可能呢?
她記得她說不喜歡他了。
說有了新的喜歡的人。
她說了很多很傷人的話。
她把自己的胡思亂想收起來,放在了課業上。
這些年來,也一直是以為他的驕傲,支撐他半步沒有她的生活半步。
現實卻絲絲縷縷都在告訴她,他的驕傲早在那會被她和她的家庭打擊得半分全無。
她還記得那天在飯店倉皇推門朝他求助的時候,望見他鎮定地舉杯和桌上人談笑。
那樣的鎮定自若與運籌帷幄。
他用了幾年的時間,放棄陽光灼灼的賽道,放棄了為他嘶吼的吶喊,放棄了前半生所有的夢想。
脫胎換骨,變成了眼前這樣的人。
她不知道,他日常握著毫無力度的方向盤,脖頸沒有負重,被限制在交規的速度里時,會不會覺得壓抑和死氣沉沉。
她只知道這一年也進了新的領域,步履維艱。
想必,賀南初這幾年剝肉重塑的過程,怕是艱辛磨難異常。
直到他做到極致、做得拔尖,才肯回來。
可回來後,也不敢一絲僭越,緩緩敲打她的態度……
門口傳來響動。
陶染睜大眼睛,看到他一身筆挺的拎著塑膠袋站在她面前。
她未著寸縷。
她睜著眼睛,驚到不知如何反應。
就看到他們差距漸小至逐漸的平等。
浴室的流水順著他的發梢,淌在緊實的胸膛,沒入半截藏在西褲里的人魚線。
她才知道這傢伙入水後,才是攝人心魄的魚人。
眼睛像能勾人的明珠。
她挪開頭,紅著臉說:「你回來還挺快的。」
賀南初笑:「怕你等得急。」
陶染趕緊解釋:「我不急,不差這三五分鐘……」
剩下的話,被吞沒進腹。
她被人牽引著,學著去解卡扣。
他的聲音雜合著水流聲消散不見:「差這三五年。」
從再次相見到今日,他們省去了很多熟悉的過程,像疾風驟雨。
像這花灑又急又大的水珠。
砸得她呼吸都有點疼。
浴室的霧氣氤氳,越發透不過氣。
一聲聲低啞的「九九」,喚得她幸福又心酸。
心酸至混著花灑砸下的水珠,偷偷掉了顆淚。
-
後面,他們進了臥室。
沒什麼力氣,她站都站不穩。
直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嗓子都疼的陶染意識到這人應該算是個水怪,她確實是只被水怪吃掉的魚。
剛洗完澡的陶染這會身上懶散散都是汗。
很不舒服,她撐著胳膊想坐起來。
晃了眼手機已經近凌晨。
「你怎麼了?」身旁的人翻起來問她。
「一身汗,我再去沖一下。」陶染有氣無力地說。
「那我也去吧。」
賀南初把被子掀開,找了拖鞋站在地上,把手伸出來看樣子是要拉她。
坐起的陶染看到剛從超市買來的新床單,現在皺成一團。
剛在浴室的經歷忽然湧現腦海,她擺擺手,重新躺回去:「算了,我有點頭暈,再躺會。你先去吧。」
一塊去?
才不會重新落入敵手。
賀南初:「那我也等會。」
被子掀開,陶染又被人卷進懷裡。
聽著他平穩的聲音還有毫無倦態的面色,她有點忿忿。
忍不住開口說:「你怎麼現在這麼黏人?」
賀南初自我剖析了下然後說:「我有嗎?」
陶染點頭:「有,黏人精。」
「嗯?」
倒也不好意思提,她沒膽跟他一起去的事。
陶染想了下說:「你每天發好多消息給我,你不是說你很忙嗎?」
真的很頻繁,她幾乎一會手機就要響一聲。
記得當初賀南初那會很忙常常不能及時回她消息。
她心裡很不舒服,就會也拖個幾分鐘再回他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