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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07:26 作者: 彩桐葉
    「嗯,謝謝您。」

    這個時候,醫生值班室的門開了。

    賀南初扶著牆進來,目光在馮醫生和陶染之間逡巡下,大爺似的說:「喂,我檢查完了,你送我回家。」

    「啊,好。」陶染朝他點了個頭。

    馮醫生把掛在燈下的X光片取下,放進棕色牛皮袋,遞給陶染。

    他笑著指著站她背後的人問:「這個,恐怕不是你普通的最好朋友吧?」

    「……」當初蕭橙和馮盛分手,就是嫌棄他沒情趣。

    這一句話就把陶染招紅臉了,哪裡沒情趣了?

    閨蜜要求可真高。

    陶染硬著頭皮答:「……是普通的那種。」

    但不是最好朋友。

    陶染接過那張片子,起身和馮醫生道別。

    話還沒說兩句,餘光就瞥見朝她走過來的賀南初身子晃了兩下。

    「哎——」她小跑過去扶住他。

    雖然醫生說沒傷到神經只是皮外傷,那估計他走不了路是疼的。

    陶染小聲說:「你慢點走。」

    賀南初順勢把重量壓在陶染身上,像是沒聽懂一樣,把在陶染手掌里的右臂抽出來,又朝前邁了一步。

    像是要和馮盛握手。

    可那一步,他好像沒站穩,一個趔趄,為了穩住重心迅速把右手改扶在站在他旁邊的陶染的腰上。

    突如其來的手搭在她的腰上,陶染微不可查地僵了身體。

    賀南初右手攬著陶染,吊兒郎當地盯著馮盛挑釁說:「抱歉啊,我這沒站穩。」

    陶染低著腦袋,耳朵都紅了。

    剛沒站穩,你現在穩了,你倒是收手啊?!

    閨蜜前男友還在這呢!

    馮盛笑笑,順勢說:「那你們趕緊回家吧,這得好好養著。注意不要劇烈運動。」

    劇烈運動,聽起來怪怪的。

    再配上剛剛馮盛問的那句你們是不是普通最好朋友,好像更奇怪了。

    陶染也摸不准馮盛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她臉皮厚,反正蕭橙大概率不再會和馮盛和好,她乾脆的謝了馮盛幾句,扶著賀南初走出醫生值班室。

    剛出了房間,她就從賀南初的手肘下鑽出來,

    毫不客氣地戳穿他:「你能走的吧?馮醫生都說了你皮外傷。」

    「啊,走不了,疼。」他欠欠地說。

    陶染狐疑地看著他。

    「你知道的,我們來的是新華醫院,所以那什麼馮醫生可能專科技術不夠精湛。」他低頭指了指自己的背說:「雖然傷了背,可我腿也疼,可能傷到神經了,回頭我得找家醫院再好好看看。」

    「再找家醫院也行,」陶染忍不住為盡職的馮盛說話:「但是馮醫生是牛津醫學院博士畢業,雖然這是新華醫院,可他也不差。」

    賀南初看著牆上掛著的醫生簡歷,饒有興致地問:「嘖,那馮醫生誰啊?你朋友?」

    「蕭橙前男友。」陶染簡短地答,扶著賀南初還有些吃力。

    「哦,」賀南初不動聲色地把手收回來,面不改色地說:「你說他是牛津畢業的,我就放心多了。忽然覺得我腿也不疼了,剛剛那可能是心理作用。」

    「……」

    看著忽然可以健步如飛的賀南初,陶染抿抿唇。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賀南初也是為了救自己受傷的。

    她轉了轉手腕,沒和他計較攙了他一路的事,轉頭和他道謝:「今天的事,多謝你。以後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說到這個,」賀南初沉吟下接著問:「今天那是怎麼回事?」

    他正和重要客人吃飯呢,說好的來找他要提前電話聯繫下。

    可她就那樣闖進來,他就不記得一桌子什麼客人了。

    腦子裡只剩下過去找她。

    「我把王燕打了,她就找人打我唄。」陶染拉著駕駛座的車門輕輕巧巧地說。

    「呵,女俠,你這是第幾次打架了?」

    陶染這次沒理他的冷嘲熱諷,她打人這事一點都不後悔。

    被人當面指著鼻子罵,她忍得了就不是她。

    瞧她不回答,賀南初偏過頭繼續問她。「她怎麼你了,你打人家?」

    「說到這個,我覺得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陶染嘻嘻哈哈的說。

    「這……到底怎麼了?」他收起調笑,耐心地等著她的回答。

    「她說我能接晏姝那個案子,是因為……因為……」她的聲音越來越委屈。

    因為她被他給睡了。

    賀南初安靜地等著她的話。

    像是家長在沉默著等著孩子把委屈控訴出。

    陶染偏偏抿著嘴,不再說下去了。

    「行,你不說我也會知道。」賀南初把頭收回來,把玩著她車上的小掛件。

    鈴鐺碰撞出清脆的聲音。

    「我有的是辦法知道。」

    雖然他遲早會知道。

    可那樣難堪的話,她說不出口。

    王燕那樣一句話,好像戳破了他們之間最後的平等。

    現在,他是一個讓人仰望的人了。

    連她都要稱他一聲賀總。

    是一個大家覺得需要費力巴結的人。

    他不再是那個會逗她開心的少年。

    他不再是那個會攢錢送她禮物的學生。

    字字句句提醒著她,她現在已經不再和他有同樣的地位和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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