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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07:26 作者: 彩桐葉
    陶染一向是個有辦法的人。

    尺碼的事,賀南初不幫她,她也有自己的法子。

    經過電話溝通,她對晏姝撒謊說婚慶會送一件晨袍,所以要當面量她的尺寸。

    晏姝性子單純,自然沒有懷疑什麼,很好說話的答應下來。

    隔天一早,陶染就趕到麗水灣。

    晏姝親自開門迎的她。

    看得出這些日子在家靜養,她的伙食不錯,本來就有些嬰兒肥的小臉更加圓潤。

    就是整個別墅的裝潢有些中性,倒不像是她的風格。

    在灰藍色的裝潢里,堆滿了各種粉嫩的母嬰用品。

    原木色嬰兒床罩著嫩黃色的蚊帳。

    粉色木馬帶護欄的寶寶椅。

    嫩黃色的一整套兒童多功能積木桌。

    桌上還有個AI智慧機器人。

    房子的邊邊角角全都用軟泡沫包了起來。

    陶染不禁看了眼晏姝的肚子。

    一點都不顯懷。

    好像有點操之過急。

    晏姝察覺到她的目光,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未婚夫買的,他對這事確實有點過於仔細了,還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聽著像是在抱怨,可陶染卻被塞了一把狗糧。

    這麼一比較,人家男朋友多麼的知情知趣,多麼溫柔體貼。

    她的前男友,最近簡直奇怪。

    對,已經是前男友了。

    也沒必要,再老惦記著他的作為。

    陶染斂起心思,從心底里誇了句:「看來新郎對你可真不錯。」

    「哪裡不錯!早中晚,他吩咐醫生每天來看我三趟!乾脆住這裡好了,」晏姝忍不住抱怨了句,又覺得在她面前有點失態,她指了指試衣間說:「姐姐,試衣間在這裡。」

    陶染被晏姝熱情地拉到試衣間。

    她的試衣間空間寬敞,衣服齊齊掛在兩側。

    中間一面巨大落地鏡,造型有點像童話故事裡的魔鏡。

    陶染拿出帶的捲尺一邊幫她測量,一邊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晏姝小臉都皺在一起:「姐姐,我現在量的尺寸,是不是等婚禮那天就不能用了啊。」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陶染用皮尺輕輕圈住她的腰:「沒關係,我以前也有給孕期的新娘子做過衣服。大概知道留多少餘地。」

    「啊?姐姐會做衣服啊?晨袍是姐姐親自給我做嗎?」晏姝一臉驚訝。

    陶染點頭:「嗯,以前學服裝設計的。水平有限,珠珠多包涵。」

    晏姝一臉艷羨:「哪有,姐姐這麼好看,審美肯定也是一流的。」

    陶染被逗笑:「你總是這麼會說話。」

    「我這性格是不是和我哥挺不一樣的?」晏姝突然轉了話題:「他和我不一樣的。我沒有爸爸,從小要學會哄爺爺開心、要在媽媽面前乖乖的,總想著讓他們開心些。他生□□自由,不受條條框框的束縛。」

    她驕傲地說:「我哥哥,自小到大,想做成的事就沒有成不了的。因為他沒在怕的。」

    他確實不受束縛,像冬日烈烈凜風。

    過境之處,留下刀鋒般的烙印。

    「我哥哥也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人。只要是對的事,就算明知結果是失敗,他也要去做。他也是我見過最自信的人。」晏姝接著說:「這就導致,他不大會表達自己的情緒。」

    陶染默然。

    在他周圍,他永遠像束光。

    陶染沒接晏姝的話,收起皮尺把數字記在手機里:「量好了。」

    「我哥這兩天好反常,」晏姝一邊走出試衣間,一邊拋出這段話的重點:「周五那晚聽說喝了很多酒,醉到回不來。昨晚又去鶴嘴峰飆車。」

    晏姝坐到沙發,示意陶染也坐下,接著問:「姐姐,你知道他最近怎麼了嗎?」

    陶染仔細想了想搖頭:「我不太清楚。」

    「這樣啊,」晏姝遞給陶染一杯檸檬水,小聲嘟囔:「鶴嘴峰路況那麼複雜,一不小心就會喪命。他賽車落下一身毛病,陰雨天就疼……」

    聽起來,是挺可憐兮兮。

    周五和周六兩天,陸城下了雨。

    可陶染確實不清楚他這些天發生了什麼。

    而且,賀南初的微信回復已經明顯表達對她行為的越界不滿,明確告訴她要做普通朋友。

    「我真的不是很清楚,周五和他見面的時候,他好像還很正常,可能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吧。」

    陶染想了下,根據對賀南初的認知推測:「也可能在誰那吃癟了。」

    「哦,」晏姝盯了陶染一會,見打探不到消息,點頭:「行,那回頭我再想辦法問問他吧。」

    話音剛落,賀南初就捧著茶杯出現在兩個人面前。

    他的模樣冷冷淡淡的,頭髮也是洗完澡剛吹乾的蓬鬆。

    可就是眼下那個青色的黑眼圈有些誇張。

    是宿醉加半夜飆車無疑了。

    陶染瞥了他一眼,就迅速低頭,沒有要和他打招呼的意思。

    倒是賀南初大爺似地往沙發上一坐,挑眉對著坐在沙發上喝水的陶染:「你為什麼在這?」

    完了完了,他又要誤會自己對他圖謀不軌、死纏爛打了。

    陶染摸了摸包,掏出卷皮尺自證清白:「我給珠珠量尺寸,要給她做件晨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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