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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06:56 作者: 甄子姐姐
殺人犯?這個形容可真夠刺耳的。
田酒皺了眉。挺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的瑞暘,回手將他攬至身後,問:「是嗎?那他殺了誰?」
「我的姐姐, 吳夢綾。」吳夢羅抬手直直指向瑞暘, 「是他把我的姐姐推下了樓, 他就是個心理變態!」
「你說是他把你姐姐推下的樓?」田酒把她高抬起的手撣了下去, 不快道:「那你有證據嗎?你既然有證據,為什麼不去報案,把犯了罪的人繩之以法?還是說,你有在現場親眼看到他把你姐姐推下樓?」
「當時只有他跟我的姐姐在天台上,除了他還能有誰?」吳夢羅忿忿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無憑無據,靠猜測就能定人是不是有罪了?」田酒嗆聲道,「就算沒學過法律,基本的法律常識也該懂吧。你這種唇齒一碰憑空捏造的本事,是在惡意誹謗!你有沒有想過,他但凡跟你計較一點,完全可以拿著你四處散播流言的證據,跟你對峙公堂。」
「那是因為他心虛。」吳夢羅肯定道,「他就是做了這樣的惡事,才不敢把事情搞大。」
「到現在你都還是想把全部責任推給別人嗎?」田酒無奈嘆了口氣,「你有想過嗎?你的姐姐,她為什麼最後一面見的不是你,而是他?」
「你什麼意思?」吳夢羅問。
「據我所知,瑞暘跟你姐姐其實不算很熟,平時的交集都很少。更別說能有機會多說上幾句話了。」田酒說。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你打聽過?」吳夢羅警惕道,「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你的姐姐有很嚴重的抑鬱症。嚴重的抑鬱症,自殺率很高。」田酒說。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吳夢羅扭過臉,視線躲閃道:「你這根本就是在轉移問題。」
「你聽得懂。而且你也知道,她為什麼會生這樣的病。」田酒直言,「因為她得到的太少,也太善良。只有善良過頭的人,才會以傷害自己的極端方式,來阻隔外界給她帶來的傷害。」
吳夢羅不知想起了什麼,眼圈發紅。
怔了半晌,她忽而暴跳如雷道:「你別想說些有的沒的混淆視聽!我知道,你就是想幫這個殺人犯開脫。我的姐姐,就是他害死的!這筆帳我早晚要討回來!」
她的聲音過大,途經這處的同學聽到「殺人犯」一詞,紛紛轉過頭看,滿是驚訝地看向了他們。
這樣的目光他再熟悉不過。瑞暘心下一跳,視線避閃間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田酒攥緊了掌心裡那隻試圖抽走的手。
本打算好好跟對方溝通,可吳夢羅這副明顯執迷不悟的模樣還是成功激怒了她。火氣蹭的一下上了頭,她也就沒空細思有些話是不是不該說。
「非要讓人把話說得那麼明白嗎?你是真不記得你姐姐走的那天你跟她說過多過分的話嗎?」田酒氣勢洶洶道,「你要不記得,我幫你回憶回憶!」
「小酒。」瑞暘叫了她一聲。
「你說她就是個累贅,要死趕緊死遠一點,別一天天的就知道在家裡演戲!」田酒氣憤道,「是你,用像刀一樣的話傷了她。現在你又想故技重施,再逼死一個,好撫慰你黑了的良心嗎?」
「……」吳夢羅被戳了痛處,氣急,揚手就要扇她。
瑞暘注意到異動,反手一拽,迅速將田酒護至身後。
吳夢羅揚手動作只頓了一瞬,沒有要停手的意思,立馬照著他的臉再次扇了過去。
瑞暘沒躲,跟往常一樣,由著她對自己撒氣。
那一巴掌即將碰到他的一剎那,田酒動作極快地伸手越過他,一把抓住了吳夢羅的手腕。
吳夢羅被擒住,挺費力地想要甩開她的手。
田酒絲毫沒松力,抓住她的手腕順勢把她往自己面前一帶。貼面距離,附耳與她低語:「我很同情你姐姐的遭遇,但不代表我能無限度容忍你傷害我關心的人。」
吳夢羅沒能掙脫,轉過臉,瞪眼看她。
「別再出現在我們面前。」田酒一把甩開了她的手,看著她踉蹌退行了幾步,警告道:「不然,我可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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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跟吳夢羅正面剛一次,田酒其實一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
只是跟吳夢羅面對面對峙後,她心裡還是隱隱有些過意不去。畢竟死去的吳夢綾是她的親人,氣頭上說的話,難免有點傷人。
拉著瑞暘從吳夢羅身邊大步離開後,她先前的那點氣勢慢慢消了下去。忍不住會想,自己那麼說話會不會有問題。
她矛盾得很,一邊在懊惱自己的氣話說得太重,一邊又覺得自己做的沒錯。畢竟這樣的話不挑明了說,吳夢羅還是會繼續無休止地折磨瑞暘。
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瑞暘步子放緩,叫了聲:「小酒。」
田酒回神,抬頭看他:「嗯?」
「我不是殺人犯。」瑞暘說。
似在與她解釋般,他的表情很認真。田酒怔了一下,後知後覺地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有什麼想問的嗎?」瑞暘問。
「沒有。」田酒毫不猶豫道。
「一點,都沒有?」瑞暘又問。
「嗯。」田酒說。
近食堂門口,人群熙攘。
瑞暘牽著她的手,與她並肩走在擁擠的人群間。從前人群往來的景象總會讓他覺得不安。可如今只要能抓住她的手,他便覺得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