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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01:23 作者: 顧慎川
許崢問:「照片裡的人你都認識嗎?還有聯繫嗎?」
傅越說:「怎麼可能都認識?我們那時候分了ABCD四個組呢,每個組負責的區域都不一樣,我就只認識我們B組的人。有兩個還算有點聯繫,逢年過節會說些恭喜的話,他們要是來H市也能約著吃個飯。」
許崢「哦」了一聲,說:「你再仔細看看這些照片?」
傅越不知道許崢是什麼意思,他順著他的話,低下頭,看了許久,也只能從自己的照片裡面回憶青春歲月。
「真是豬。」許崢無奈,給他指了指第四排最右側的那個人,「你看看這是誰?」
傅越總算認認真真地看了幾秒,臉色一變。他舉起照片,看了看許崢,又看了看照片裡面的人,如此反覆幾次,才敢問:「這、這是你?」
許崢說:「你總算看出來了。」
傅越睜大眼睛,過了一會兒,他才消化了這個信息。
「你那時候,在哪一組?」
「C組。」
「就差一點點。」傅越說,「就差一點點,我們在八年前就可以認識對方了。」
那年傅越二十二歲,而許崢十七歲。
許崢問:「如果時光倒流,你希望在那個時候認識我嗎?」
傅越想了很久,搖了搖頭,他反問:「你呢?」
許崢說:「我跟你一樣。」
「理由?」
「那個時候的你,一定看不上我。」許崢說,「如果我那時候認識你了,就會錯過你。我不想要那樣的錯過。」
傅越笑了:「我怎麼感覺那時候,應該是你看不上我呢?那如果時光倒流,回到那個時候,你想做什麼?」
「我不會讓我爸改掉我的第一志願。你呢?」
「我啊,我大概會想去F國的建築學院繼續學習。」
人應該都是這樣的,在人生的分叉路口選擇了其中一條路,便會經常想著,如果當初「我」選擇了另一條路,結果會不會比現在更好?
「但我還是覺得,現在最好。」
傅越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親親他的唇,說:「沒錯,現在就很好。」
人生有無數種可能,如果某些軌跡稍稍變化,他們可能在「燈塔計劃」中認識,也有很大可能此生都不知曉對方的存在,那本《親密關係》里的浪漫之愛,他們永遠都碰不上。
現在這樣就很好。
缺憾和跌撞都是另一種完滿。
(二)
傅越是個耍賴精。
一個周末,傅越拿了一堆積木出來,要與許崢玩「疊疊樂」遊戲。
「有賭注嗎?」
二人光著腳,盤膝坐在地板上。
許崢邊疊邊問他。
傅越想了想,說:「輸了的人一天不准親親。」
許崢:「……你這是在罰誰?」
這賭注,輸了的人難受,贏了的人也難受。
傅越疊好積木,問:「誰先開始?」
許崢:「都行。」
傅越說:「那我先。」
剛開始玩是很簡單的,他們隨意抽都行,這個積木塔沒那麼容易倒塌。
而到了後來,兩人每一步都抽得小心翼翼。
到了大廈將傾的時候,許崢屏住呼吸,精準而快速地將低層的一塊積木抽了出來。積木塔晃動了一下,顫顫巍巍地維持著。
傅越:「……」
許崢語帶笑意:「腐竹,到你了。」
傅越瞪了許崢一眼,然後瞄準了上方的一個積木,伸出手想去抽它。
許崢說:「你抽這個馬上就倒了。」
「我知道,我沒抽它,我就摸一下。」傅越的手換了個方向,停在了下一塊積木邊,問:「抽這塊會不會倒?」
許崢輕笑道:「你不是學建築的嗎?你應該很清楚啊。」
傅越說:「那、那我不是緊張嘛,一緊張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許崢問:「你想贏還是想輸?」
贏了許崢不能親他,輸了他不能親許崢,他都不想。
可賭注是他提的。
傅越抿了抿唇,隨手抽了一塊積木出來。
積木「嘩啦嘩啦」地四處散落。
「行吧,你親我一下。」傅越說。
許崢親了他的側臉。
傅越也親了下許崢的側臉。
「不是說輸了的人一天不能親嗎?」
「我哪有親你,我就是、我就是用我的嘴唇『contact』了一下你的臉。」
「那你今天是可以一直『contact』我?」
「對!我沒耍賴。」
耍賴精說自己沒耍賴,是一種理直氣壯的欲蓋彌彰。
遊戲和賭注哪有他的腐竹重要,許崢笑著揉了揉耍賴精的臉,把他壓在地上細細親吻。
(三)
傅越不僅很會耍賴,還很會撒嬌。
一天,他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食指。傷口不大,也沒多疼,但因為許崢在屋裡,所以他就大喊著:「哥!哥!我受傷了!」
許崢聽到他鬼哭狼嚎的聲音,急速趕來。
傅越舉著食指,懟到許崢的眼前,說:「看,快看,流了好多血!」
「……」
那根食指上,只有一點血跡,還是傅越故意不洗不擦,等著許崢來才留下來的寶貴血跡。
許崢抓著他的手,放到水龍頭下沖洗乾淨,然後把人帶到客廳,用酒精消毒之後,貼好創口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