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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57:42 作者: 浣若君
修葺佛像,重安佛眼,就在此刻。
另外那個『鄧崑崙』已經走了,博士也從大殿裡追了出來,看著他趁車離去。
他現在擁有對方所有的記憶,知道蘇櫻桃被羈押了,他甚至知道,自己急切的想去看她。
對於身體上的殘疾,他並不在乎,他寄希望於褚岩尋找證據,同時,他也變成了一個不道德的人,他想去監獄看她,甚至勸她跟褚岩離婚。
如果她不願意,他會等她,多久都沒關係。
即使褚岩從越南回不來,即使她被判無期徒刑,他也會一直陪著她。
秦鋼和秦城監獄是有合作的,而他一直是秦鋼設計院的顧問。
博士甚至認識秦鋼監獄的監獄長,他想看她有的是機會。
這個時空里的博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去看過蘇櫻桃,但就在此刻,他知道,那個『鄧崑崙』離開的時候,心裡想的是,他要去見蘇櫻桃,幫她打官司,甚至疏通人脈。
褚岩是個不合格的男人,他配不上她。
鄧崑崙要把自己從一開始沒有抓住的緣份給撿回來。
但他為什麼沒去,整整二十年,離的那麼近,就算他是行動不便,但並沒有癱瘓,也還沒到坐輪椅的地步,只要拐杖能撐起身子,他就應該走到監獄,告訴她自己曾跟在她身後,跟著走過的那些路,他為什麼沒有去?
現在的鄧崑崙,不明白前世的自己為什麼那麼懦弱。
她在離他30公里的地方呆了整整二十年,一堵高牆相隔,他居然因為自己行動不便,就因為褚岩說她肯定不會喜歡他,就不去看她?
寫信有什麼用,為什麼他不去看她?
既然他都已經做好了,做一個不道德之人的打算,又為什麼不去看她?
不過就在這時,他又看到一個穿著一身西服的年青男人走到了石窟門前,然後又看到他自己,雖然步履遲緩,但並沒有拄拐。
那還是十年後的他自己,依舊身材筆挺,穿著合體的西裝,雖然步履遲緩,但依舊沒有拄拐。
而另外那個,穿著西服的年青人,看起來應該是個律師。
他交給『鄧崑崙』一個綠色的,鐵皮煙盒,然後說:「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褚岩是在m國殺的人,他被判了死刑,而且他手裡所有的東西,也在他逃跑途中被毀了,所以抱歉,他能帶回來的只有這個。」
『鄧崑崙』顫抖著一隻手,接過那個煙盒。
那隻煙盒是殷建功的,裡面裝的是21對佛眼,以及一顆天珠。
這東西,殷建功賣給了阮紅星。
博士大概明白了,褚岩一路追著阮紅星到m國,並且在m國殺了阮紅星。
但是他因為用的是假護照,被m國警方抓了之後,就在m國服刑了。
而他幫蘇櫻桃找的證據,也毀在他逃跑途中了。
只有這盒佛眼,天珠,是他從阮紅星身上搶回來的,幾經曲折,他把它們送了回來。
褚岩的節操在於,在國內怎麼樣都可以,是這個國家的東西,就永不能讓它流到國外。
律師又笑著說:「對了,他讓我給您帶一句話,就說,在他的妻子沒有出獄的時候,請您不要去監獄看她,他還讓我轉告您一句,但他希望您能給予她最好的照顧,舉世無雙的那種。」
美聯邦政府,曾在76年的時候全聯邦統一恢復了死刑,尤其是偷渡、殺人,只要這兩樣沾邊,就是死刑,並且是立刻執行。
褚岩對妻子的誤解,以及他的錯誤,已經讓他付出了代價。
他無力挽救妻子出獄,而他能帶回來的,也只有那些被殷建功賣出國的佛眼。
總還是有一絲希望吧,哪怕她恨他,她在監獄裡的日子,褚岩希望她的回憶里只有他。
所以風濕病痛並不是問題。
這是一個約定,來自褚岩死之前的約定。
褚岩希望博士給蘇櫻桃最好的照顧,但並不希望他去看她。
鄧崑崙遵守了那個約定
當然,這時候鄧珍已經入獄了。
博士也嘗試著用書信的方式,跟蘇櫻桃開始了交往。
他在她身上犯遍了一切不道德的錯誤。
他甚至想過,運用自己的影響力幫她減刑,讓她早點出獄。
甚至為此還招來了不小的責難,畢竟沒有蘇櫻桃改變過的那個社會,在八十年代,意識形態依然特別緊張,尤其是毒品方面。
而蘇櫻桃,是在報紙上看到這件事的。
然後她寫信給他說:我們的上一輩人,像您的母親,是拿著大刀和長槍去拼鬼子。我們這輩人的使命,是建設並維護這個國家,尊紀守法是必須的,至少我不憎恨法律,而且法律面前就該人人平等,說到底,咱們不都是普通人,不都應該遵紀守法的嗎。
她那是勸他,讓他不要再為了她,做違法反紀的事情。
鄧崑崙曾被下放了十年,出來之後就毫不猶豫的投入了工作,而他一直知道自己沒有犯錯,自己是無辜的。
蘇櫻桃因為販毒被判刑,二十年,不得緩釋,她也知道自己沒有犯錯,也知道自己是無辜的。
那麼,他們憎恨誰呢?
憎恨這個國家嗎?
但國家,不就是由他們這些人所組成的嗎?
十年革命的錯誤,至少讓這個國家找到了一條正確發展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