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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57:42 作者: 浣若君
    蘇櫻桃心說,指不定對方就是彈給你聽了呢?

    從一開始她沒這種感覺,但是住了快一天之後,女人敏銳的第六感,她感覺出來了,褚英很有一種人聞到,聲先至的感覺。

    而這一切,似乎都是表演給鄧崑崙一個人看的。

    不過也對,將來歸國的名媛,萬眾矚目的對象,在她夢裡,褚英四十多歲沒結婚,就高傲的很,這不停的彈鋼琴,要說不是向她宣戰,才怪呢。

    想靈魂的共鳴,可以啊,怎麼鳴都行,但三更半夜彈鋼琴擾民,這個蘇櫻桃不能忍。

    她兩把捶到了牆上:「隔壁的,大晚上的不睡覺啊,講不講點文明素質?」

    果然,鋼琴聲戛然而止了。

    蘇櫻桃興致勃勃的,還得看丈夫化身文物大盜呢。

    大概又過了一個小時,鄧崑崙還真的擺弄出了兩樣東西,跟他畫上畫的草圖一模一樣,至於跟正品之間,蘇櫻桃覺得差距還是有點兒遠,畢竟正品是真正的,高溫煅燒過的彩陶,而鄧崑崙捏的只是兩個泥罐罐,比她小時候捏的更好看,更漂亮的泥罐罐。

    這要送到美國,本會立刻被氣的見上帝。

    這時候已經夜裡兩點了,鄧崑崙等陶罐晾乾了一會兒,定型了,小心的把它們捧在手裡,看蘇櫻桃還是一副完全不信自己的樣子,湊過來,指著蘇櫻桃的肚子說:「你先睡吧,過三個小時就好了,到時候給咱們家傑瑞看看。」

    『懷孕』的蘇櫻桃,雖然不知道肚子裡是男是女,但是,在湯姆的一聲喊下,那個並不存在的孩子已經有名字了,而且就連鄧崑崙都叫『他』傑瑞

    蘇櫻桃覺得這謊撒不下去,本來想現在就跟鄧崑崙解釋,不過鄧崑崙還得出去一趟,不等她解釋就走了。

    蘇櫻桃心說,這到底是個什麼男人啊,幾千年的文物,他在賓館的房間裡,就妄圖能造出兩個一模一樣的來?

    但事實是,過了三個小時,她正睡著呢,鄧崑崙捧著兩個真正已經烤成陶器的東西,又回來了。

    這是一座賓館,華風賓館,外面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全是警衛營的持槍警衛員,他到底到哪兒把這倆罐子給烤出來的?

    「賓館後廚的烤箱,現在下班了,裡面沒有人,我把預熱溫度控制在200度,燒3個小時,火候有點過了,顏色比正品要深一點,而且不夠舊。」鄧崑崙端詳著自己的作品,悶了一會兒說:「但是要是有三天的作舊時間,我應該能把它們打磨的跟正品差不多。」

    這是一個只要他願意,似乎沒有什麼事情做不成的人。

    「怎麼才能把它們做的像正品一樣,擁有一種年代感?」蘇櫻桃問。

    她現在,徹底給這個,能在賓館裡做文物的男人給驚呆了。

    鄧崑崙轉著手中的罐子:「泡進後院的池塘里,三天後拿出來,再拿顏料上一遍色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蘇櫻桃說。

    鄧崑崙笑了一下,燈光下,化身邪惡的文物大盜的博士笑容格外燦爛:「就這麼簡單。」

    事實上,陶器的作舊就是這麼簡單,除非用炭-14去測定,要不然的話,淤泥里沉浸過一段時間,再拿顏料染出舊顏色,跟真的還真差不多。

    從一開始覺得這件事情特別可笑,到現在,看鄧崑崙悄悄出了門,謹慎的左右四顧著,又到了花園的池塘里,把兩個罐子沉進池塘。

    蘇櫻桃突然發現,也許鄧崑崙真的可以在保住彩陶的同時,還拿到那50萬美金。

    這個男人在工科方面,強大到讓人嘆為觀止。

    而這時候天都快要亮了。

    華風賓館是24小時供應熱水,而且是從水箱直供到淋浴噴頭上的,大半夜的,蘇櫻桃不好意思喊人,雖然昨天湯姆就教過她該怎麼使用淋浴,但她還是扭了半天,淋了一頭的冷水,才算調出熱水來。

    洗完熱水澡,蘇櫻桃就美美的躺下了。

    當然,這時候天馬上就要亮了。

    鄧崑崙才剛回來,在收拾自己昨天晚上,在房間裡擺下的一地狼籍,而蘇櫻桃,這個嶄新的『孕婦』,也才剛剛躺下。

    但就在這時,隔壁的鋼琴聲跟著6點鐘的鐘聲,居然又響起來了。

    躺在床上,蘇櫻桃氣的捶了兩把床:這還真是共鳴,簡直就跟公雞打鳴一樣。

    顯然,鄧博士也受不了了,把支毛筆丟在桌子上,他一把拉開門,這是跑到隔壁,要跟褚英見面去了?

    不僅蘇櫻桃覺得,博士大概是要去以琴會友,就是剛剛起床,即興來了一曲的褚英,也覺得,鑑於博士對於鋼琴的喜愛,以及自己的鋼琴水平,博士肯定是來找知已的,可是……

    「隔壁住著一個孕婦!」鄧崑崙敲開了門,說。

    褚英說:「如果是你的妻子懷孕了,恭喜你,自我介紹一下……」

    「你是誰我不在乎,女士,我的妻子懷孕了,她需要一個靜養的環境,而你,在早晨六點的賓館房間裡彈鋼琴,這是一種非常粗魯,無禮,傲慢,沒有教養的表現。我在你的琴聲里聽到好幾個出錯的音,而且還能聽得出來,你擁有一架非常好的鋼琴,停止彈奏它吧,你配不上那麼好的鋼琴。」

    這是蘇櫻桃頭一回聽博士罵人,跟他娘毛紀蘭的胡攪蠻纏囧異,他罵的既文雅又含蓄,站在道德的至高點,還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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