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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57:42 作者: 浣若君
    他不像鄧崑崙和珍妮,湯姆幾個,從小坐慣車的,不會暈車,他已經暈的想爬下去吐了好嗎?

    博士要再來這麼一手,他今天就得吐死在車上。

    這下可好,一會兒小李再開上車,就開的穩穩兒的,博士也可以坐在後面,津津有味的享用他的牛奶了。

    紅岩軍區還在省城,所以到了秦州,蘇櫻桃得先下車。

    而鄧崑崙呢,畢竟紳士風度,搶先下車,就替蘇櫻桃把車門給開開了。

    「小蘇同志,你開車的技術可不是我教的,監獄裡也學不來這個,這種風格很有一種……西部牛仔的風格。」關上車門,鄧博士說。

    這可不是他教的,而且,鄧博士甚至開過方程式塞車,但蘇櫻桃的開車風格完全跟他不一樣。

    從大不列顛到美國西淘金的牛仔們,開車就是蘇櫻桃的風格。

    既不缺美式的浪漫與冒險,也存著一種從骨子裡帶著的溫柔的紳士風度。

    這不是鄭凱能教的。

    博士心裡隱隱有點好奇,他覺得妻子熟悉的男人可能不止鄭凱一個。

    而教她學會開車的這個男人,不僅是開車的技術,應該是一個不論從為人不覺是處事方面,都別有一套的人。

    ……

    雖然說湯姆足夠滑頭,但心思沒有珍妮那麼細膩。

    珍妮畢竟是女孩子,眼看就快7歲了,懂得很多,也聽鄰居們議論過,知道蘇櫻桃給領導們立了軍令狀,要從牛百破手裡要煤。

    女孩子細膩敏感的心思,是和男孩子不一樣的。

    而那個牛百破,珍妮曾經特別仔細的觀察過他,他跟所有她見過的男人都不一樣。就比如說,別的男人,偶爾也會看看蘇櫻桃,但是一般來說,目光掃一掃,掃到她的身體的時候,就會避開雙目。

    而牛百破不一樣。

    那天,蘇櫻桃在廚房裡處理豬肉的時候,但凡她回過頭,他就像一頭貪婪的狼狗一樣,目光就好像粘在她身上,不停的上下看。

    但只要蘇櫻桃一回頭,他就會立刻撇開雙目,裝作一本正經。

    而且他還總是在吞口水,那種吞口水的方式,也讓珍妮覺得特別噁心。

    雖然說不知道最終那個牛百破是怎麼走的,但珍妮總覺得,他看嬸嬸的時候,就好像是一條狗在看一根骨頭一樣。

    這樣的人,嬸嬸怎麼從他手裡把錢要回來呢?

    這個城市,跟湯姆和珍妮上次來的時候又不太一樣了。

    到處的牆上都貼滿了紙,紙上全是像爆炸,裂開,劈開一樣的字,後面還跟了好多的感嘆號。

    牆下,則是穿著灰塵塵的土汗衫的人們,大多數人還沒機械廠的職工們光鮮呢。

    「喲,那兒有個洋孩子。」有個孩子端著偌大的一隻碗正在扒飯,看到湯姆,驚呼了一聲。

    湯姆立刻撩起了自己的小汗衫兒:「我可是個洋八路,我還有盒子炮。」

    洋八路,好新奇啊。

    幾個孩子圍了過來,一眼不眨的望著湯姆。

    曾經,湯姆和珍妮初踏上這片土地時,所看到的那種憤恨,驚懼的目光,現在全變成了羨慕,於是珍妮悄悄的,也把自己的盒子炮放到了汗衫外面,抿著唇笑著。

    倆孩子也不知道嬸嬸要帶著他們去哪兒,但是到了一個地方的門口,湯姆認得字多,就先讀了出來:秦州市知青辦。」

    秦州市知青辦,現在可是掌握著二十萬年青人命運的地方。

    每家每戶,下放誰,往哪兒下放,怎麼做思想工作,調配人手,市里年青人的出路,可全在這兒。

    蘇櫻桃曾經,就是通過這兒的知青辦主任王富霞去的北大荒,又是後來給她寫了信,才從北大荒回來的。

    王富霞是一個很熱心,執行能力也很強的老太太。

    「機械廠G委會的主任,就你,小同志,你可不要騙我,別是不想下放,來我這兒耍賴皮的吧?」王富霞說。

    蘇櫻桃自己就有G委會的公章,自己給自己搞的介紹信,不由分說就遞過去了,當然,在外辦事,名頭要搞足一點:「我是咱們機械廠鄧崑崙鄧博士的妻子。」

    「鄧博士,就是那位留M回來的鄧博士的妻子,難怪你能當G委會主任呢。」原來是裙帶關係啊。

    蘇櫻桃不怕被這老太太誤解,總之,她足夠重視自己就行了。

    「咱們密林農場才剛剛開了半年不到,已經墾了300畝荒地出來了,王主任,我今天來是來向您要知青,準備要讓知青們跟著我們機械廠的人一起,加班努力,為咱們的祖國添磚加瓦的。」蘇櫻桃又說。

    這個時代的人就愛聽這種話。

    「小同志,你年齡不大,志向不小。現在各個村子還不知道知青去了能幫忙幹活,就怕要吃他們的口糧,你倒口氣挺大,自己跑來要知青了。」王富霞沉吟了一會兒,又說:「更何況現在的知青們理想都很遠大,近一點的地方根本瞧不上,都想去邊疆,去北大荒,要不你再等幾年?」

    不比將來一聽下放都要鬼哭狼嚎,現在是下放光榮的年月。

    老五八們的事跡在報紙上天天被宣揚,城裡休了學的小夥伴們,只恨長不上翅膀飛到邊疆和北大荒去奮鬥,誰也不希望落在本地。

    所以本地的農村和農場,還得過個兩三年,直到去了邊疆和北大荒的知青們個個累的都像老家民的時候,才有人醒悟過來,想盡辦法往本地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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