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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57:42 作者: 浣若君
「你能不能聽我一句話,馬上去醫院?」鄧崑崙對於這個任性的小女孩,可以說已經達到忍耐的邊緣和極限了。
她完全不聽話也就算了,怎麼能對自己的身體也不管不顧?
但是,就在鄧博士急的滿頭大汗的時候,蘇櫻桃突然直起腰,對外面說:「沒五百塊,就是給三百塊也行啊,張廠長,您就沒聽見保醫生剛才說?她為了幫鄧博士跑關係,想給他換個好單位,都花了好些錢呢,有錢跑關係,沒錢賠我的醫藥費?啊,好疼,真疼。」
看這樣子,腰不困背不酸的,她那像個受了傷的樣子?
但是聲音里卻滿是嘶啞的悲鳴,就好像她疼到撕心裂肺,整個人都不行了的樣子。
行為和聲音,極度的不一致。
而外面,張廠長和龔書記,徐主任,一幫子廠領導全聚一塊兒了,正在圍著毛母交涉賠償金。
就現在的行情,哪怕死個人,頂多也就賠個兩三百塊,打傷了筋骨就要三百塊,其實有點兒多。
但是大家架不住蘇櫻桃的火上澆油啊。
秦城機械廠可是現在國內最重要的重工業工廠,全國多少個軍工單位,都在翹首以盼他們生產的大型,重型設備,以投入在如火如荼的基礎建設上,這時候保醫生居然想把他們唯一依重的,核心人物鄧博士給挖走?
她就是機械廠的敵人。
「就三百,你要不賠,咱們立馬報案!」張愛國吼著說。
徐主任也說:「這太過分了,拉幫結派搞小團體,還準備調走鄧博士,保醫生,你這麼做我們必須向上級反應。」
「行了行了,三百就三百,鄧崑崙,那三百塊我不要了,賠給你們了行不行?但是你們可別忘了,你們當初可答應了我七份工作,這個你們要是不給,我就把我自己吊死在你們這機械廠的門上。」毛母往裡喊了一聲,這是泄氣兒了,想求饒?
「這可是您說的,工作的事你愛找誰找誰去,三百塊咱們就當折衷了,您以後也別再跑我家門上要錢來,要不然,我可記著今天的事兒。」蘇櫻桃緊接著高喊了一聲,還得再叫一聲:「疼疼疼,好疼,我得忍著去給博士做飯去,因為我必須奉獻我自己!」
這純粹是裝的吧?
毛母從解放前到解放後,在醫院裡幹了幾十年,家裡好多人都在好單位工作,居然給個小姑娘陰了一道?
而且給陰的啞口無言?
虧得湯姆和珍妮兩個,鄧崑崙怕出事兒,給託付在辦公室了,要倆孩子在,不就得看到她撒謊,耍賴的全過程了?
外面,毛母已經走了,張廠長和龔書記還在外頭,因為不知道裡面是個什麼情況,顯然,一直在等裡面的情況。
鄧崑崙伸手,先在蘇櫻桃的後背上拍了兩把,看她一臉笑眯眯的望著自己,又使勁拍了一把,拍到她啊的一聲,這才停了手,抬頭問:「裝的?」
「但我幫你省了三百塊錢。」蘇櫻桃頗有幾分洋洋得意。
鄧崑崙又往後退了兩步,這個凡事都講正直的男人,顯然完全沒料到,這個小H兵會用這種耍賴皮的方式,賴掉自己準備賠給前女友的錢。
而那三百塊錢,今天他剛剛打了借條,準備問單位借出來。
當然,隨著他借出180塊,他將有整整四個月拿不到一分錢的工資。
沒有工資,就沒有口糧,因為票必須和錢一起用才行,為了這四個月的口糧,他甚至打算回小鄧村,找本身就不富裕的他媽先抬頭借點兒口糧。
但現在,至少在現在,蘇櫻桃幫他把這份口糧又從毛母那兒給搶回來了。
轉身,出門,他小聲的跟廠領導們解釋著,意思是讓他們先回去,蘇櫻桃傷的並不算太厲害,現在也只需要臥床靜養即可。
張廠長握上鄧崑崙的手:「要不我把吳曉歌的妹妹吳曉蘭派過來,讓她先頂兩天?讓蘇櫻桃同志休息一下?」
「不用不用,要實在不行我還可以喊我媽。」鄧崑崙伸手,只差給領導們作輯了:「你們放心,我們一家人完全可以應付。」要是領導們進門,蘇櫻桃那神氣活現的樣子,可就得當場戳穿。
千說萬說,才把領導們給送走了。
關門的時候,他從門把手上,又帶下一捋頭髮,起初鄧博士以為這是蘇櫻桃的頭髮,還沒來得及心疼,蘇櫻桃已經拎起頭髮,給扔窗外了:「這是保大媽的頭髮吧,人老了頭髮就是愛掉,我們倆就甩打了兩把,她居然掉了這麼多頭髮。趕緊扔掉,多髒啊。」
她剛才還打了人呢。
不愧是個擅長武鬥的小H兵。
「怎麼辦,你去床上趟著,繼續裝病,要不然我們該怎麼跟孩子解釋?」鄧崑崙低頭,盯著蘇櫻桃,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怎麼,你覺得我很可笑?」
「不是不是,我總算領悟了一句東方諺語:一物降一物。」鄧博士由衷說道。
像保醫生那種人,你回過頭想一想,似乎還只有蘇櫻桃這種二五不拎,潑辣如虎的小女孩才能治得住她。
而這時候,湯姆和珍妮倆,也是聽說嬸嬸受傷了,正卯足了勁兒的往家裡衝著呢。
總不能讓孩子也知道她在撒謊,耍賴吧?
這和博士的教育理念可是完全相悖的。
「這不簡單嗎?過來,伸手再在我背上拍幾把,就說我剛才骨頭錯位,你又給我把骨頭接回去了不就行了?」蘇櫻桃搖了搖自己的手臂,笑眯眯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