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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54:30 作者: 枯木沉香
今天星期三,體育課上, 秦詩雨帶我們排了一下隊形。
講真,我不知道八個人在那兒跳來跳去,變換隊形有什麼好看的, 我們班和高三一班、還有高二一起上體育的那個班,三個班不少人, 竟然都饒有興趣地, 圍了個松松垮垮的圈, 在那兒看我們變隊形。
不知道是不是還沒入正題, 我覺得跳舞這事還挺簡單。本身也和秦詩雨不對付, 所以我避免和她講話,問她問題, 在她開始講以後,便格外認真, 記下了她說的那些要領和注意事項,排練中, 基本上沒出錯。
小小倒累得夠嗆, 欲哭無淚地問我:「這一個個順序,你是怎麼記住的呀, 我覺得它完全無規律可循啊!」
我有點哭笑不得,想了下說:「可能我記性比較好?」
不像其他很多同學, 哪一門跟不上,家裡會給報輔導班。我從小到大,是完全沒補過課的。那兩人沒離婚時,我回家要照顧墨青, 別說補課,能專心寫作業的時間都很少。
所以從小養成了習慣,所有的作業,要在老師布置後,見縫插針,找時間寫完。
到初中以後,家裡有李文若那麼一個參照物,我不想顯得太差,更不敢掉以輕心,有時間就看書背書,時間一長,速度和效率都練出來了,學習才顯得遊刃有餘起來。
學跳舞和學習,應該也有共通之處吧。
要麼投入時間長期訓練,要麼注意力高度集中,心無旁騖,那所謂的難題,都能迎刃而解。
看小小一臉愁容,開玩笑之後,我將這些感悟和她講了一下,她看向我,卻是一臉無語凝噎的表情,「年年,我覺得你無論幹什麼事都好認真,是不是認真的人就容易成功呀,那我完了,我好容易跑神。」
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了,好半晌,我只能揉揉她頭髮,「自信點。」
小小看著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片刻後,話鋒一轉,語氣試探地問我:「年年,你有沒有發現,自己最近變了好多呀?」
變?
我一時沒明白,她想說什麼。
好在她一貫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的性子,沒等我問,便笑著說:「變得愛笑了,而且……哎呀,我沒辦法形容,反正就感覺整個人都不太一樣,比以前自信,也比以前更漂亮,好像會發光一般。」
會發光?
我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形容我。
不過這話,儼然是一種誇讚,讓我在怔忪之餘,心情很好。
排練完隊列,下課鈴聲便遠遠地響了起來,叫我們集合後,秦詩雨說:「雖然還有一個月,可我們總不能占用上課時間練舞,以後每天中午放學和下午課後,大家分別拿出一小時來練舞,都有意見沒?」
這話一出,其他六個人,齊刷刷看我。
這有點像風水輪流轉。
剛開學那會兒,秦詩雨在班上女生里算個核心人物,可隨著她誣陷我偷她手錶那件事落幕,班上女生,基本上都逐漸地疏遠了她。她身上被貼了善妒、心機深、虛偽等好幾個標籤,誰有膽量和她交好?
隨著她被所有人疏遠,我的處境好了許多,下課時總有人找我討論題目,體育課上,也經常有人叫我打羽毛球,一起玩。
秦詩雨那話出口後,一起跳舞的那六個女生,看我的眼神,多多少少都帶著一些同情。她們的想法,我也能猜出個大概——「餘年好可憐,又被針對」、「那餘年沒辦法兼職了呀」。
這讓我有一些忍俊不禁,抬眸去看秦詩雨,發現她完全是一副「快要氣死了又沒辦法」的表情,抬眸看向我,好幾次張嘴,都沒說出一句話。
我依然不喜歡她,卻多少有點明白——這次她倒並非刻意,因為除了這兩段時間,我們的確再沒辦法練舞。
我開口說:「沒意見。」
在我之後,其他人開始搖頭,「沒意見。」
秦詩雨大抵覺得面子掛不住,冷冷說了句「那就這樣定了」,便轉身,直接走了。
看著她背影,小小沒好氣地吐了吐舌頭,「活該。」
她大概還對一開學被秦詩雨支配的事耿耿於懷,認定秦詩雨又故意針對我,在她走遠後,一臉苦惱地問:「以後都要練舞,你是不是沒辦法兼職了呀,怎麼辦?」
「涼拌。」
我沖她笑笑。
她一臉鬱悶,腮幫子氣鼓鼓的,「我很認真地問你呢。」
其實這種二選一的事,哪來什麼兩全法?
這個月練舞,下個月期末考,我的決定只能是暫時不兼職了,寒假再繼續。
要感謝薇薇姐,解決了我的燃眉之急,讓我能暫時緩一口氣,也跟正常高中生一樣,不為生計發愁了。
我和小小說著話,一起走出操場時,看見了江洵。
他不是那種湊熱鬧的性子,在我們排練隊形時,並沒有出現在附近。我以為他沒注意到我們的動靜,哪曾想他走到我面前,第一句話便是:「練完了?」
「你看到了?」
我仰起臉問他。
話一出口,小小抽開她挽著我的手,揮了揮說:「你們聊,我先走。」
她不止一次地告訴我,江洵看我的眼神,和他看其他人不太一樣。特別溫柔專注,顯得她會像一個二百瓦的大燈泡。
她走遠後,江洵便自然而然地走到了我邊上,遞給我一個保溫杯,說:「喝點水,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