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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54:30 作者: 枯木沉香
2010年10月31日/星期天/晴
昨天下午, 在我寫完日記後,李文若來女生宿舍找我了。
這應該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也許是因為李潤安進了警局,我心裡過於放鬆, 所以在敲門聲響起時,沒意識到可能是她。
我以為是李書會或者誰,提前來了宿舍, 便直接開了門。
「你個賤種!」
幾乎是在開門的那一瞬,李文若便撲過來抓我臉。
我猝不及防, 左臉頰被她指甲劃了一道口, 火辣辣的痛楚傳來, 我也沒客氣, 反拽住她頭髮, 將她整個人扯到了室內。
我們打了一架。
說實話,我想打她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知道打人不對, 打架這種事,不是好女孩該做的。可那一刻, 我管不了那麼多,就是想打她。
說不清我們打了多長時間, 反正我贏了, 拽著她頭髮,膝蓋抵著她背, 將她整個人壓在地上,沒好氣問:「還打嗎?」
她可能氣瘋了, 污言穢語又一通罵。
對她的罵聲早已免疫,我在那時候笑出聲,問她:「如果我是殺人犯生的賤種,那你是什麼?連環強/奸/殺人犯生的賤種?李文若, 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你爸被刑拘,不是因為強/奸未遂,而是因為奸/殺幼/女,還不止一個,那些女孩的屍體,就埋在A市,他名下的南山別墅後花園!」
這段話,應該將李文若震住了。
她像猛地被人扼住喉嚨,傻了一般,失聲癱軟在地上。
看她那副樣子,我心裡好笑之餘,突然覺得索然無味,隨意鬆開她,站起身了。
宿舍里靜了好一會兒,李文若喃喃道:「不。」
「不信嗎?那你大可以去公安局問。」
我開口提醒,又忍不住端詳她的臉,嗤笑,「你別告訴我,朝夕相處十幾年,你對這些事一無所知?無所謂吧,你愛知道不知道,可我警告你,今天這事再有下次,我不介意讓一中所有人都知道,你爸是怎樣一個無恥之徒、變態,他犯的那些事,槍斃都不過分!」
從來沒想過,有這麼一天,我能將她曾經威脅我的話,如數還給她。
她也沒反駁我。
傻了一般顛來倒去地說「不、不!」沒多大工夫,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拉開門走了。
從此以後,她應該不會再找我了。
大概也不敢再找我麻煩。
至於她後面的人生怎麼樣,和我沒關係,我也不關心,在她走後,我打掃了下宿舍,便開始寫假期作業。
我以為所有事,就可以這樣落下帷幕,而李文若這一番自取其辱的舉動,都沒必要讓我寫進日記里。
我沒想到,我那個媽,會有臉來學校找我。
那是下午第一節 晚自習前。
預備鈴剛響過一遍,班主任還沒來,我們班學生基本上都到了,聊天打鬧、奮筆疾書抄作業、一片嘈雜。
門口突然有人喊:「沈餘年,你給我出來!」
那一下,語氣實在算不上好。
教室里的吵鬧聲陡然消了一半,我抬眸一看,發現我那個媽,臉色陰沉地立在教室門口。
「誰呀?」
董思遠小聲問我。
我聽見周圍其他人也在議論、猜測她的身份。
沒人猜到她是我媽。
可能是因為那一副明顯「我來找事」的神態,實在不像一個專程來學校找孩子的媽媽。
猶豫了兩秒,我起身走了出去。
我想看看她過來幹嘛,又會說些什麼。
挺好笑的,在我剛走到門口,站在她面前,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
那個在我意料之外的耳光,將我扇蒙了。
我踉蹌後退兩步,竟沒能穩住,趴在了教室門口的地上。
教室氣氛瞬間沸騰了。
我趴在地上,耳朵嗡嗡響了半天,那股子悲憤的情緒過去,只覺得可笑滑稽、荒唐至極。
這女人不愧是我媽呀,總能身體力行,一次次刷新我對她的認知。
可這世界,也不全讓人絕望。
班上吵鬧起來後,坐在前排的一個女生很快衝過來扶我,關切問:「餘年,餘年你沒事吧?」
而另外不少人,也瞬間站了起來,吼罵:「你誰呀?!幹嘛打人?」
義憤填膺的樣子,好像要吃了那女人。
被扶著站起身,耳聽著那一句句維護幫腔,我感覺自己所處的世界,充滿了不真實感。
小小、文靜、倪行,還有我們那一組後排一些人,都在那一刻上前,到了我身邊。
小小挽我胳膊,文靜扶我背,倪行端詳我臉,鄭西洋則氣急敗壞地質問:「你誰呀,是不是有病?跑教室門口動手,來來來,你跟我們往政教處走,今天給小爺說出個一二三四來。」
「我誰?我是她媽!」
那女人可能沒想到,她厭之入骨的女兒,在學校里,竟然還會被人維護。
鄭西洋抬手拉她,她聲色俱厲說完這一句,再看向我,臉上浮現出一絲錯愕和慌亂。
我咬牙盯著她。
我不相信,她有臉在教室門口,當著幾十個人的面,說李潤安的事。
她的確沒說,也沒機會說。
在我盯住她看的時候,倪行冷聲問鄭西洋,「愣著幹嘛?弄走。」
鄭西洋一向聽他的,在他說這話後,再沒猶豫,跟其他兩個男生,將那女人推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