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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54:30 作者: 枯木沉香
當我們三個一起回歸班級隊伍,語文老師還拍了下他的胳膊,笑著問:「校服穿得這麼好看,平時怎麼都不穿?」
她不說我還沒注意,這麼一說,我才意識到,今天的確是倪行在開學後,第一次穿校服。
還穿得十分規整。
英挺筆直,朝氣蓬勃,像一個好學生。
不過這樣子也就維持了一個早操,吃早飯後回教室,校服外套已經被他搭在肩上了。
班主任當時正好進教室,不輕不重地訓了他一句,將我叫了出去。
他讓我這周準備一下,運動會過後的那個星期一晨會上,代表四班,做國旗下講話。
好像從成了四班的第一名開始,各種以前從未有過的殊榮,都不期然地落在了我的頭上。
這感覺很新鮮,也讓我生出了一些以前沒有過的心思。
我要再努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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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9月30日/星期四/晴
校刊印出來了。
下午上課前,杜學姐專門到四班,送了一本給我。
不過我沒有自己想像過的、拿到校刊時那種高興。也許是因為江洵吧。因為我們每天都會在操場遇上,他肯定也從謝星洲那裡知道我報了1500米,他明明可以順帶將校刊捎給我,卻沒有,而是讓杜學姐專門跑了一趟。
謝星洲察覺出我們之間的疏遠了。
他在剛才問我:「你把江神怎麼了?」
我把他怎麼了?
這話問得實在奇怪。
我能把他怎麼,我有那個本事,把他怎麼嗎?
我問謝星洲這話什麼意思。
他撓撓頭,一副好像不知道怎麼說的表情,猶豫了半晌,才告訴我:「也沒什麼,就發現這周見到後你們從沒說過話,我在他面前提到你,他也一副不想聽的樣子。」
這話聽起來傷人。
我當時愣在那,都不知道該怎麼接。
謝星洲也一臉尷尬,硬生生地轉開話題,問我國慶假幹什麼?
明天是十月一日,全校開始放假,高一高二七天,七號下午的晚自習也不用上,八號、九號開運動會。高三生假期短一些,卻也會放三天,在這三天內,學校將是封校狀態,宿舍樓不留人。
謝星洲一問起,我便下意識開始考慮,這三天如何過夜,也就沒能第一時間回答他。
許是發現我臉色不好,謝星洲跟著靜了幾秒,遲疑地問我:「不會還要去兼職吧?」
對我來說,兼職是一天不敢停的。
可他當時那個語氣,同情的意味實在太重,所以我猶豫過後,撒謊說:「不,有其他事。」
他似乎鬆了口氣,又問我什麼時候離校。
我說明天早上,爾後便回了宿舍。
其他人都已經回家了,宿舍里自然就剩下我一人,擱平時,我會覺得難得輕鬆,可也不知道是因為明天是個普天同慶的日子,還是因為未來三天在哪過夜尚無著落,我完全輕鬆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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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0月17日/星期天/雨轉晴
半個多月沒寫日記。
乍一翻開,看著前面的點點滴滴,竟覺得有些陌生,也有些無從下筆。
還是按照時間順序,從國慶節說起吧。
國慶節那天一早,我同往常一樣,去A市做兼職。兼職工作和以往的大同小異,趙嵐姐將我帶到超市門口,我和其他兼職的女生一起,給過往路人發促銷單。
要求穿人偶服,趙嵐姐將衣服遞給我時,笑著問:「國慶放幾天呀?」
我說七天。
她知道我是高中生,又問:「那你還是住學校嗎?放這麼久,你們學校宿舍樓不關?」
我當時遲疑了一下,告訴她高三補課,學校可以住。
因為和她不算熟。
她是我暑假在會所兼職時認識的薇薇姐的朋友,因為會所那份工作我沒辦法再做,薇薇姐出於好心,將我介紹給她,由她領著我做兼職。除了名字,我對她知之甚少。
聽我那麼說,她當時沒再說什麼。
不過那天結束後,薇薇姐正好找她,她們叫我一起吃飯,去了A市中心商務街區的海底撈。
那家海底撈在商場六樓,開業時間不長,生意卻極好,等位需要一個多小時。在門口拿了號,她們倆便商議去樓下看衣服,打發時間。
我想著她們難得見一面,肯定有些私密話要講,便說自己在門口等,可薇薇姐不樂意,說干坐著無聊,讓我跟她們一起下去,也能在她買衣服的時候幫著參考一下。
其實在會所上班時,我聽其他人說起過,薇薇姐有金/主。
可她從來不會和我說自己那些事,在會所認識後,好幾次幫我解圍,又時不時請我吃飯,發現我喜歡吃甜食,更像哄小孩一樣,經常給我買小蛋糕或者棒棒糖。
她也很少叫我名字,總是用一條胳膊攬住我肩,撒嬌一般地喊「小寶貝」或者「寶貝兒。」
我便沒辦法離開她。
我喜歡她那樣嬌氣地喊我,也有點貪戀她摟我時,身上似有若無的淡淡香水味。
我陪她們一起買衣服,逛到內衣店,看見那一排排蕾絲花邊的內衣,多少有些不自在,就想在外面等她們。
偏偏薇薇姐發現了我的窘迫,不僅將我推了進去,還哈哈笑著在我身上一通摸索,最後自己得出一個我該穿胸衣了的結論,一意孤行地給我買了兩套,說當做送我的升學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