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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54:30 作者: 枯木沉香
我以為既然是他請客,那謝星洲過來叫我,肯定事先徵得了他同意。可一起走了一段時間後,我突然察覺,一路上他都沒說話。
基本都是謝星洲在說,我偶爾回應,他就跟個影子似的,不聲不響,安靜過了頭。
出校門後,我沒忍住問謝星洲,他是不是不高興。
忘了謝星洲當時在說什麼,反正在興頭上,聽了我的話,他偏頭瞥了眼,滿不在乎地道:「沒啊,他能有什麼不高興,一向不都這樣?」
或許男生的心思,本就不若女生敏感。
又或許我投注給江洵的關注,實在太多了。
我覺得他就是不高興,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不高興,面對他寫滿冷淡的臉色,也不太敢貿然去問,糾結半晌,在三個人一起到了吃飯的地方後,我以買水為由,去了隔壁的便利店。
江洵口味偏酸,謝星洲和我類似,嗜甜。
一起忙校刊的這一周,我在幾次幫眾人買水後得知,江洵不怎么喝碳酸飲料,所以看到貨架上有檸檬口味的水溶C100,便給他拿了一瓶,另外給謝星洲拿了一罐可樂,我自己拿了袋牛奶。
回到隔壁,他們倆正好點完餐。
謝星洲將菜單推到我跟前,說:「江神點了酸菜牛肉麵,我點了紅燒排骨麵,你看看想吃什麼?」
瀏覽了菜單,我說要素小面。
謝星洲一臉好奇:「你不吃肉,還是怕胖?」
我「啊」了一聲,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他。
他好像一瞬間又明白了我的心思,「哎呀」了一聲,笑著道:「我說你,年齡不大心思怎麼這麼多,不用給江神省錢,想吃什麼隨便點,放心,他一點兒不差錢,吃不窮!」
似乎是為了讓我相信,說完這句話,他還補充了句:「沒騙你,真的。就每一年的獎學金,他都花不完!」
這話讓我看了江洵一眼。
我不太知道,像他這種成績,每一年有多少獎學金。
不過學雜費全免的情況下,再有幾千塊,應該就夠普通學生一學期的吃飯所需了。
也就在我這麼胡思亂想時,江洵說了今晚第一句話:「晚上吃清淡一些比較好,這家的雞湯麵還不錯。」
回過神看了眼菜單,我沒反駁。
雞湯麵十八塊,是各種面里最貴的一種。
他這算關心我吧?
因為他一晚上的冷臉,我不由地開始琢磨這個問題。
而他也沒有再和我確認,拿著菜單起身,去了收銀台點餐。
在他離開以後,謝星洲沖我笑了一下,說:「這不挺正常的嗎?哪裡顯示出不高興了?」
我沒辦法和他講,可能直覺這種東西,本身也不是每個人都會有。
那碗面其實味道挺好,可我吃的有點不是滋味。
原路返回,我也不若去時高興,總覺得心裡壓著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讓我安寧不下來。
走到操場,謝星洲遇見一個熟人,停下打招呼。
我沒忍住,小聲問江洵:「你今天怎麼了,看上去不太高興?」
「沒事。」
他說話間停下,垂眸看向我,聲音淡而平靜,「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宿舍。」
饒是我再沒有眼色,也明白,他是趕人的意思。
為什麼呀?
難道先前的那些,僅僅是我的錯覺?
還是說他意識到自己對我好像有一些與眾不同,所以要在我們走得更近之前,砍斷這種可能,讓他的一切仍在正軌上?
是我想得太簡單了,能持續多年,穩居年級第一,他的自律、理性和克制,本就應該非比尋常。
我為什麼會認為,他能喜歡我?
第19章 情書 我卻好像陷了進去。
2010年9月23日/星期四/晴
昨天晚上失眠了。
開學以來,我第一次失眠,是因為江洵。
起先其實也沒想他,熄燈時我剛好寫完日記,去公衛里洗漱了一下,回來便直接上床了。擱平時,那以後十分鐘內,我大概會睡著。宿舍里其他人偶爾會繼續說話,我也基本不參與。
可昨晚秦詩雨不在,教室里發生的那件事,應該傳到李書會和劉雙耳中了,在我躺下後沒多久,李書會突然問:「餘年,你睡了嗎?」
當時我略微有了些睡意,但仍能分辨得出她的聲音,便開口回了句:「怎麼了?」
「也沒什麼事。」
一片昏暗裡,李書會的聲音顯得細而輕柔,又有幾分感慨,「就是不太能想通,秦詩雨為什麼那麼壞。好像從一開學,她就一直在針對你,說你各種壞話,還讓我們都離你遠一些。對不起呀,先前聽了她的。」
我沒想到她會向我道歉,而且那麼突然,還當著宿舍里其他人的面,茫然又意外,慢半拍地回覆:「沒事,過去了。」
或許是覺得我語氣太輕描淡寫,她又問:「你就不生氣嗎?要是有人這麼對我,我非氣死不可了。你們班主任就只讓她以後不住宿舍,再沒有什麼其他懲罰嗎?」
一中是私立學校,學雜費里默認包含住宿費,大多數學生也會遵從學校傳統,上晚自習,住校。不過也有不住的,像李文若、倪行、鄭西洋他們那種走讀生,不是每天都會上晚自習,也很少在宿舍過夜。
聽班主任那個意思,秦詩雨知道自己犯了錯,為表歉意,自願放棄住校,改而走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