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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54:24 作者: 素昧平生v
    他看著葉青水臉上的迷惑,不禁納罕,這丫頭究竟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太遲鈍。

    謝庭玉迅速地說了一聲:「Ялюблютебя。」

    他的聲音跟蚊子哼似的。

    葉青水說:「你大聲點,我沒聽見?」

    謝庭玉臉黑了,他硬聲硬氣地說:「不喜歡,能對你這樣耍流氓?」

    隔壁適時地又傳來了一陣動靜。

    動靜過後,兩個人俱是一陣沉默。

    葉青水心想:好在新房子就要建好,新房子又大又寬敞,隔音還好,愛咋折騰咋折騰。

    謝庭玉一張俊臉紅了又黑、黑了又紅,他忍不住用力地咳嗽了一聲。

    葉青水趕緊扯了把謝庭玉,捂住他的嘴,瞪著他:「吵什麼吵,去喝你的粥。」

    新婚夜還這樣打攪人家,小叔估計以後都有陰影了。

    謝庭玉走出房間的時候,自己也鬆了口氣,慶幸前段時間沒有亂來,否則——

    那叫人多難為情。

    他揪著葉青水散落的頭髮,說:「你也一起,我……我想喝點別的粥。」

    葉青水也沒法子繼續呆在屋子裡了,她跟著謝庭玉一塊去了柴房。

    鍋里裝著葉青水特意留下的臘八粥。

    她用碗裝完了粥,擱到另一邊。順便抓了兩把米清洗,舀了一勺濃濃的筒骨湯,裝到鍋里熬粥。

    謝庭玉正想制止她,但話到嘴邊停下了,什麼也沒說。

    其實他說的那句「想喝別的粥」,只是想把她引出來、陪陪他而已的一個藉口而已。

    謝庭玉搬了一張小板凳坐在一邊,看著她熬粥。

    耳邊有鍋里水開了咕嚕咕嚕的聲音,柴火「呼呼」燎著鍋底的聲音,在這個靜靜的夜裡,分外明顯。謝庭玉感覺心窩被填得很滿,這種平淡的溫馨,是他很久都沒有經歷過的。

    葉青水煮完了粥,停了下來。她把手交握起來,搓了搓,剛想放到嘴邊呵口氣。

    謝庭玉的一雙大手落了下來,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溫暖而乾燥,掌心帶著薄薄的繭子。

    謝庭玉這時候已經不想再想什麼一年之約了,心頭噴薄的美妙的感受,讓他忍不住親近葉青水、更親近一些。

    他抱住了葉青水,把她扯在懷裡,低下頭貼著她的額頭,聲音沙啞地問:

    「水兒不是一直很想聽我唱歌麼?」

    「我今天唱得怎麼樣?」

    他見她沒有說話,試探地、小心翼翼地、湊上去,含住了她的唇,碰了碰。

    只稍微碰了碰而已,這一刻的心尖仿佛都在顫動。

    他真是稀罕死葉青水這一臉懵懂又單純的模樣了。

    「再唱一遍給你聽,要不要聽?」

    葉青水還是沒有說話,她緊緊地抿著唇,灶膛里一抹小小的火焰溫柔地映在她的眼裡。

    得不到回應的謝庭玉……俊臉微僵,不過他還是唱了。

    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睫毛在鼻樑兩側投下一片陰影,他磁性的嗓音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故事:

    「深夜花園裡四處靜悄悄,樹葉也不再沙沙響;

    夜色多麼好,令人心神往,多麼幽靜的晚上。」

    ……

    葉小叔和杜小荷新婚的第一天,起得很遲。

    偏偏葉小叔是個粗神經,遲鈍的人,見了誰都打招呼,眉飛色舞的,恨不得把幸福兩個字寫滿一臉。

    杜小荷尷尬地拉了拉他。

    葉小叔非但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反倒悄悄問起了侄女婿:「你昨晚不睡覺唱的啥調子,還怪好聽的。」

    杜小荷徹底紅了臉。

    葉青水聽了也沒有吭聲,只是狠狠地瞪了謝庭玉一眼。

    謝庭玉說:「隨便唱的,一首外國歌。」

    葉小叔聽了就沒有再往下深問了。

    他又換了一個方向問侄女婿:「你幾時回首都,車票都買好了嗎?」

    謝庭玉點頭,「都安排好了,小叔不用擔心。」

    過年前幾天,謝庭玉帶著葉青水回首都了。

    這是葉青水「第一次」去首都,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葉媽有些不放心,差點也想跟著一塊去了。

    葉青水想到謝庭玉的家人,打心底地不願意讓阿娘去。

    如果可以,她倒是想留下來和親人一起團團圓圓過年,壓根就不想去冷冰冰的首都。金窩銀窩、哪裡都比不上自己的狗窩。

    但是留在家裡,恐怕這個年都沒辦法過得安生了。

    既然沒辦法拒絕,葉青水只好接受它。她興致勃勃地問謝庭玉,「過年的時候首都的商店還開門嗎?」

    「等過完年開市,商店才開門。」

    葉青水有些失望,不過她想著首都的黑市肯定更有意思。她在這邊苦苦等了許久、都沒有能見著影的單車票,那邊肯定能找得到。

    除此之外,葉青水還想給阿婆買點營養品,給阿娘買件好看的衣服。

    她把計劃要添購的東西寫成一個單子,揣在行李里。

    幾天後,葉青水和謝庭玉以及若干知青一塊坐著汽車,抵達了火車站。

    火車站裡聚集了來自五湖四海的知青,春運期間車站被擠得水泄不通。難以想像上了火車之後會是何等狀況。

    葉青水已經習慣了後世便捷的交通,面對這七十年代的春運,頭疼得很。謝庭玉把她手裡的行李都接了過來,溫和地說:「水兒,我們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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