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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淺語敢怒不敢言, 眼巴巴看著曲盈。

    曲盈遞給她一個安撫眼神, 轉身拉住霍予聞的袖子, 「我沒事，你不要破壞大家的期待。」

    「你也期待？」

    「當然啊, 你不覺得雨後的初冬，在一個漂亮的夜晚, 和很多朋友在一起，你和我相依而坐，又溫暖又有氣氛又很浪漫嗎？」

    雨後的初冬…相依而坐…溫暖浪漫…

    霍予聞被某些字眼打動，默許下來。

    顧淺語見狀狗腿地拿過來幾個暖寶貼，「嫂嫂你出去的時候再貼昂。」

    曲盈收下後放進大衣口袋, 跟著霍予聞往裡走, 轉過前廳，霍予聞喊了一聲姑姑, 窗邊閒聊的兩個女人聞聲轉過身來。

    那兩人中, 一人年齡和曲盈相仿, 一雙清澈漆黑杏眼，面容乖巧秀麗，氣質溫和，讓人一看便心生好感。另一人年齡稍長，是顧淺語的成熟版，曲盈一眼認出，這是霍予聞的姑姑霍斯意。

    霍斯意為人熱絡，看到曲盈後笑著過來拉上她的手，見她手涼，又叫阿姨為她準備熱茶，引著人一起去前廳沙發，為她介紹另一人，「這是蘇南溪，顧澍之太太。」

    曲盈微訝，她和顧澍之前段時間才又遇到，竟然不知道他已經結婚。她笑著和蘇南溪問好。

    三人坐到沙發上，阿姨倒上一杯熱茶。曲盈捧著茶，手很快暖和過來。

    霍予聞一直跟在她身後，見她坐在單人沙發上之後就在一旁的扶手上隨意一坐，手臂自然地搭在她身後。聽著幾人說些家常話題也沒露出一點不耐模樣，眼眸低垂，視線一直落在曲盈身上。

    霍斯意有意將人打法走，遞話過去，「澍之和你姑父都在□□，你過去看看嗎？」

    霍予聞聽出她的意思，和曲盈交代：「我去□□，你有事叫我。」

    霍斯意看兩人伉儷情深的模樣笑著打趣，「曲盈在我這裡能有什麼事。」曲盈也笑著抬頭讓他放心。

    霍予聞這才握了一下她的手，起身去□□。

    霍斯意目送他離開，又看向曲盈的打扮，笑著問：「你們要參加淺語的校園派對？」

    曲盈這才注意到，霍斯意和蘇南溪兩人都穿著簡潔禮服，仿佛和他們參加的不是同一個生日宴。

    蘇南溪注意到她腕上的手鍊，詫異， 「你領手鍊了？」

    曲盈遲疑地看向兩人，「我和霍予聞都有，不是入場的時候都要領取嗎？」

    蘇南溪笑笑，為她解釋，「這是單身男女領取的，是淺語準備的遊戲項目。像我和嫂嫂這樣的已婚人士第一批便被她淘汰出校園派對。怎麼你們會去領？」

    曲盈明白過來，怕是顧淺語沒交代清楚，門外的幾個女生看她和霍予聞都是一副校園裝扮，以為兩人都是單身。她將手鍊褪下裝進口袋裡。

    蘇南溪的電話這時響起，起身去接。沙發這邊一時只剩曲盈和霍斯意。

    霍斯意坐近一些，笑著說，「你本人比照片上還要漂亮明艷許多，為人也討人喜歡，看到你和予聞相處得這麼好我就放心了。」

    曲盈沒明白她的意思，向她看去。

    霍斯意詫異，「看來予聞是沒和你講過。」

    「予聞爸爸，就是我哥，之前催他結婚，他本來沒答應，後來過了一些日子又突然同意。你知道霍家和予聞本人的條件，聯姻的口風一漏出去，世家小姐名門閨秀，來找我的人快要踏破門檻。我將幾個條件好的拿給他看，全部被他回絕。當時他爸爸剛從國外回來，直接被他氣到第二天又飛走。」

    曲盈像是在聽同一個故事的另一個版本，隱約猜出些什麼，又不敢肯定。

    霍斯意繼續說：「他私下裡來找我，說他不在乎門庭高低，只求一個和他志趣相投，事業上有進取心，最好是行業相通的。我本來以為是他平日話少，找個同行業的話題也能多些，便又託了朋友去找。」

    霍斯意笑著拍拍她的手，「這一找，便找到了你。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他要找的人。」

    曲盈心頭微震，猛然想起那天她和霍予聞用朋友小聚，她在拐角處聽到周欽調侃霍予聞沒被她第一眼記住。

    那天她喝得有些醉，後來也想起今年春天她替師兄上過一節培訓課，霍予聞那天就坐在最後一排，在她進門之前和他短暫對視過。他當時捂著口鼻，只露出一雙眼睛。這樣的情形在她在T大上公開課的時候又見到過一次，那時她只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她以為她將他全部記起。那天晚上也問過他，春天培訓那次是不是他們第一次遇到，他的回答是「不是」。她那時被他烘得滿身熱氣，追問過一次那是什麼時候見過，他沒有答，她便忘了。

    所以，霍予聞之前見過她，只是她不記得。

    這樣不對等的記憶讓她有種漂浮在半空的不確定感，也讓她想起湖心告白那晚兩人的對話。

    她問他要不要真的和她試試。

    而他在沉默後問她「我們認識多久了」。

    那時她只覺得他是認為兩人認識的時間太短，她對他不過是一時皮肉迷戀。現在細想，或許他是希望她想起些什麼。

    霍斯意看她一直在沉靜回想，沒有打擾，只在一旁安靜陪著。

    時間並沒有容她再去深想，院子裡的音響聲音調高，派對正式開始。

    霍予聞從□□走過來，看她看著自己的愣怔眼神，彎著唇角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怎麼這麼看我？派對開始了，我帶你找個房間，先把暖寶貼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