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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47:51 作者: 閒聽落花
    這事真頭痛!怎麼偏偏讓自己看到了!

    端木蓮生不在,端木守志也不用催姚章聰了,他滿腹心思,半分應酬的心qíng也沒有,gān脆鋪開張紙,提了支筆,對著盆盛開的山茶擰眉發呆,仿佛在苦思詩句,那份投入讓人不免覺得這詩句若能寫出來,必定是流芳千古驚嘆世人之作!

    姚章聰站在端木守志對面,也擰著眉一臉苦思相,只不過端木守志呆的出神,他那目光卻不停的從屋角的滴漏看向花廳門口,再從花廳門口看向滴漏。

    都快兩刻鐘了,什麼事要耽誤這麼久?

    端木蓮生出現在花廳門口,姚章聰一下子渾身緊繃,回來了!咦?

    「守志,你快看,你二哥好象換了身衣服。」姚章聰這句話說的輕的象微風拂過水麵,端木守志奇怪的看著他,「換衣服?嗯,象是換了件,二哥愛潔,又講究,換件衣服有什麼不對?難道你出門小廝不帶件衣服備用?你這是怎麼了?奇奇怪怪。」

    「沒!沒奇怪!我是說,我好好的,沒事!」姚章聰已經看清楚,也確定端木二爺確實換了身衣服,他去見韓六娘,卻換了身衣服回來……

    姚章聰只覺得渾身芒刺一般的難受,這事……不能跟淺姐兒說,不能不跟淺姐兒說……對了,去找姐姐!把這事告訴姐姐,告訴姐姐就沒他的事了!

    林明月在林明玉面前展示她的心想事成以及未來目光能及的幸福,心qíng舒暢昂然而去,留下林明玉死死揪著帕子,用恨不能一口吞了她的眼神死盯著她直到看不到。

    翁翁!林明玉從來沒象今天這麼思念翁翁,若是翁翁還在,她林明月,甚至寧海侯府,哪個敢如此輕賤她?翁翁在時,林家,誰敢不看著翁翁的眼色行事?翁翁走了……

    林明玉悲從心生,痛的渾身發抖,跌撞一步扶住旁邊的花樹,淚眼婆娑。

    今天表哥也來了嗎?林明玉遠望著什麼也看不見的另一面園子,表哥比翁翁更讓她心痛如刀割。

    翁翁走了,她不想、也不能再沒有表哥!這一生,她就這一點點要求,她要跟在表哥身邊,哪怕為妾,哪怕為奴!

    林明玉直起身子,一點點挺直上身,遠遠看著園子另一邊,腳跟著目光,沿著一步一景的花逕往園子另一面過去,表哥就在那邊,她心裡苦,太苦,她想過去看看他,問問他好不好,和他說上幾句話。

    「大娘子!」眼看著林明玉步履堅定的往園子那一邊走,大丫頭青波忙緊幾步跟上提醒,「韓府今天還請了各府老爺,說是就在園子那邊,大娘子……」

    「我知道!」林明玉打斷青波的話,腳步更快了。

    「大娘子,別過去了,萬一撞到人,大娘子的清名!」青波侍候了林明玉多年,深知林明玉的心事,不敢明說,卻不敢不勸。

    林明玉沒理她,腳步更加急促。青波急的後背出了一層白毛細汗,一邊連走帶跑緊跟在林明玉身後,一邊驚慌的東張西望。

    「大娘子!」前面不遠橫著的花徑上仿佛有人影晃動,青波正全神貫注在這上頭,一眼看到,急忙上前去拉林明玉。

    林明玉倒也沒失了理智,順從被青波拉著,藏在路邊高大的湖石後。

    前面路口,端木蓮生緊繃著一張冷臉,大步轉向另一面,見真是端木蓮生,林明玉只覺得喉嚨發gān、腿腳發軟,想往外撲,卻往後跌了半步,差點跌坐在青波身上。

    「大娘子!」青波一把抱住林明玉,一聲壓的極低的『大娘子』里滿透著規勸,林明玉恍過神,一把推開青波就要衝出去。

    第319章疑惑起

    「有人!」青波用力摟住林明玉,眼睛緊盯著小徑,又急又慌的提醒道。

    林明玉急轉頭,正看到韓六娘子扶著個丫頭,半垂著頭從小徑轉過來,往林明玉這邊不緊不慢的過來。

    林明玉眼睛睜的溜圓,不敢置信的看著韓六娘子,青波一把把她推到湖石另一面,林明玉透過嶙峋的湖石fèng隙,死死盯著韓六娘子嘴角那似有似無的甜蜜笑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這背後的意味。

    李思淺隔著欄杆,尋了幾遍,看了半天也沒看到玉姐兒,沒有玉姐兒,也沒有主家韓六娘子,李思淺微微蹙眉,玉姐兒是被韓六娘子接進去的,難道兩個人一直避著人說話到現在?玉姐兒也就罷了,她不懂人qíng世故,想的更少,可韓六娘子今天是主人家,就算自己想不到,也必有教導嬤嬤提點的,怎麼也不見露面?

    「要不我去找人問問?」金橙問了句,李思淺想了想,搖了搖頭,「不用了,許是在哪兒坐著說話,咱們沒看到,這府里不比別家,讓人知道咱們一會兒看不到玉姐兒就到處找,誰知道傳成什麼樣的閒話。」

    「咱們大姐兒也就算了,他們府上六娘子怎麼也這樣?怪不得大姐兒跟她jiāo好。」四下無人,金橙說話很隨意,李思淺也想到了這個,忍不住暗暗嘆了口氣,看那天宮裡這位六娘子的口無遮攔,只怕真跟玉姐兒差不多,是個放在溫室嬌縱長大的,玉姐兒跟她要好,對脾氣是對了脾氣,可這麼兩個人相互學,可是半點好處也沒有。

    韓家這場花會人來的雖多,卻不如李思淺預想的熱鬧,很快就有人告辭,李思淺遠看著告辭的各家夫人,王相公府上老夫人說是身子不慡利沒來,兩位夫人來的不早,這會兒走的卻早,江老夫人怎麼也走了?

    李思淺正挨個看個告辭的各家夫人,金橙輕輕拉了拉她,「夫人,大姐兒來了。」

    李思淺忙回頭,玉姐兒垂著頭徑直往她這邊過來。

    「大娘子這是怎麼啦?眼睛腫成這樣!」金橙迎面看見玉姐兒明顯是哭的紅腫的雙眼,實在驚訝極了,忍不住出聲問了句。

    玉姐兒狠狠瞪了她一眼,往李思淺身邊一站,極其生硬的扔了一句,「我要回去!你走不走?」

    「一起回去吧,怎麼哭成這樣?」李思淺站起來問道,什麼事能讓玉姐兒哭成這樣?而且玉姐兒這態度和來時明顯不同,這會兒的玉姐兒,對她那份仇視濃的讓人無法忽略。

    玉姐兒擰著頭,理也不理她。

    李思淺吩咐金橙先侍候玉姐兒往二門出去,自己過去告了辭,出到二門上了車就吩咐金橙,「立刻讓人到城外看看世子妃怎麼樣了,找個騎術好的,立刻就去,越快越好,一定要親眼看到世子妃,就說……不用說什麼,也不用請安,親眼看到世子妃安好就立刻回來稟報!」

    「是!」金橙忙答應了,掀帘子叫了管事婆子過來,低低吩咐了下去。

    能讓玉姐兒哭成這樣,也許是見到了姚氏,李思淺眯眼看著越來越遠的韓府,這位簡夫人可真是讓人刮目。

    「是李夫人的車子嗎?」車外是姚章聰的聲音,李思淺忙示意停了車,將帘子掀起條fèng,看著車外騎在馬上的姚章聰,沒等她說話,姚章聰先揖手笑道:「多謝夫人前兒送的幾株名品,二爺沒跟夫人一起?」

    姚章聰的話跳躍很大,李思淺眉梢挑起又落下,微微歪頭看著他,姚章聰果然又是一個跳躍,「我還以為二爺是坐車來的,二爺換了身衣服,守志說二爺一向講究,我覺得也是,也沒見衣服髒,耽誤夫人了,我去尋姐姐說話,姐姐很想夫人,有空夫人去看看姐姐。」姚章聰顧自說完,不等李思淺答話,拱手勒馬就走。

    「二爺這又是怎麼了?又莫名其妙胡言亂語了!」金橙嘀咕了一句,李思淺半響才放下帘子,淡淡道:「他是來告訴我,蓮生莫名其妙換了身衣服,大約還有別的事,他不好和我說,要去告訴阿慧。」

    「爺換了身衣服?不對呀!爺出門時沒帶過衣服,換的誰的……」金橙話沒說完趕緊打住,這不是她該多嘴的。

    李思淺怔怔的看著晃動的車簾,蓮生個子比一般高不少,韓征差不多比他矮一頭,蓮生換的這身衣服合不合身?若是合身……

    「二爺進宮了?」

    「是,白水傳的話,說是官家召他議移軍就糧的事,說這事繁瑣,只怕回府要很晚。」金橙忙一字不漏的答著白水的話。李思淺『嗯』了一聲,等他回來問一問好了。

    回到府里,李思淺一下車就看到了玉姐兒堵在她面前。

    「韓家六姨說了,後天起我們要開始練習馬球,你趕緊讓我給我準備馬球服!多告訴你一句,六姨說了,她請了二叔教我們。」玉姐兒說完,轉身就走。

    李思淺皺眉看著她,這個熊孩子今天簡直有恃無恐,她在韓府這一兩個時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後天開始練習馬球,請了蓮生教她們?蓮生是說請就能請的?今天這一趟韓府花會,怎麼總讓人有種詭異古怪的感覺?

    韓家這一場熱鬧非凡的花會,正被細細的描述給宋皇后聽,宋皇后聽說不過一個來時辰,就有許多人告辭走了,眉眼帶笑,鬆了口氣往後靠了靠,「走這麼早,這叫不得不到,不敢多留,韓征攀了瑞寧,再怎麼著那簡氏也算皇家親戚,她要請個花會,這場不能不捧,總得到場站一站,那簡氏在北地呆了這麼些年,人都傻了!」

    「娘娘說的極是!」宋後自小跟在身邊侍候的心腹婆子姜嬤嬤先奏承了一句,「娘娘,我今天出宮,還遇到了一個人,就是常往熊家走動的那位置梳頭姚婆子,我跟娘娘說過,娘娘可還記得?」

    「一家子全在熊家當差,單放她出來四處走動傳話打聽事的那個梳頭婆子?」宋皇后看來對這位姚婆子印象深刻。

    「可不就是她!」

    「嗯,她梳的頭又輕巧又好看,式樣也最時興,她跟你說什麼了?」

    「姚婆子說是領了熊三太太的吩咐,有件事要稟給娘娘請示下,姚婆子說了,她們三姑娘的話,原該親自進宮稟給娘娘,可如今這個時候,實在不敢莽撞。」

    「哼!」宋皇后想著熊家姑娘斷的那條腿,一臉惱怒,這種上不得台盤的鬼把戲,她一眼就看穿了,不過就是覺得官家生了別心,熊家就猶豫不決另有了打算,又不敢得罪自己,就玩了這摔斷腿的把戲,只說熊家姑娘這腿摔的厲害,就是好了,逢著yīn雨天也必定要疼痛,哼,真是活該!

    第320章宋皇后

    「娘娘聽我說了這事,就知道熊三太太說的是實誠話,這事確是姚婆子傳個話合適。姚婆子說,靖海王端木拓要求娶寧海侯府那位二娘子,昨晚上端木拓突然找到他三哥端木松,一開口就要求娶林家二娘子,熊三太太說她和端木松不敢做主,得請娘娘的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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