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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47:51 作者: 閒聽落花
完全無視李思淺。
端木蓮生攬著李思淺,無視眾花痴,微微俯身笑道:「咱們還是去鏡湖看水燈吧,這裡人太多,太吵鬧。」
李思淺側頭橫著他,抿嘴笑道:「我替你想到一樁生財之道,一年一回,這軍費綽綽有餘。」
「嗯?」端木蓮生帶著幾分警惕。
「咱們找個稍稍開闊點的地方,擺個攤,我負責收銀子,一兩銀子摸摸你的手,二兩銀子可以親親臉,看這樣子,這一晚上怎麼著也得收個幾千兩。」李思淺這話怎麼聽都透著酸溜溜的味兒。
端木蓮生大笑出聲,彎腰抱起李思淺,「胡說八道!爺是有家有室的人,除了你,閒人匆近!咱們去鏡湖,這裡沒意思!」
「哎!放我下來!成什麼了!」李思淺被端木蓮生一下子抱起,在眾人尖叫噓聲中,臉都紅透了。
「爺抱自家媳婦兒!誰能怎麼著!」端木蓮生既不理會李思淺的抗議,也不理會滿街尖叫口哨,抱著李思淺大步轉進巷子,上了早就等候著的車子,黑山抖動韁繩,車子繞了幾個彎,往城外鏡湖緩緩而去。
鏡湖極大,靠近明州城這邊的湖面上漂了數不請的大小燈籠,岸邊雖然也有很多遊人,可一來岸邊不象城裡那麼處處明亮,二來跟城裡相比,這裡遊人的密度小了不知道多少,端木蓮生和李思淺漫步湖邊,倒沒有象在城裡那樣引人鬨動。
端木蓮生牽著李思淺,兩人也不說話,只看著湖中輕輕搖動、燭光暖暖的燈籠,信步慢慢沿湖而行。
「淺淺,你能陪我來這裡,我很歡喜。」在一株大樹下,端木蓮生牽著李思淺停步,雙手攬在她腰間,低頭在她耳邊,嘆息般低低說了句。
「我也很喜歡。」李思淺伸手挽在端木蓮生的脖頸,掂起腳尖,在他唇上點了下。
端木蓮生象是被李思淺的大膽嚇了下,隨即低低笑起來,推著她靠到樹上,俯身吻在她唇上,細細輾轉纏綿。
「淺淺,這是我有生以來,最美最好的上元節。」端木蓮生臉頰貼在李思淺臉上,聲音微啞。
「嗯。」李思淺把頭埋在端木蓮生懷裡,她不想說話,這會兒多好的qíng話都是多餘的,她就想這麼偎依著他,耳鬢廝磨,兩唇相接,他吻過她那麼多回,可接上他的唇,她頭一回心跳如急促的鼓點,她喜歡這樣,喜歡現在,喜歡他。
「淺淺,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嗯。」李思淺不想說話,不想動,「不回去。」
「不是回去,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端木蓮生輕輕的笑,俯身抱起李思淺,跟著前面黑山手裡的一盞小燈,大步往湖邊過去。
不遠處湖邊,泊著只不大、卻jīng致gān淨的畫舫。
端木蓮生抱著李思淺上了船,黑山和青雲一前一後撐起船,船離了岸,緩緩駛向湖中。
「今晚咱們不回去,就在這船上看燈賞月,喜歡嗎?沒告訴你,是想給你個驚喜。」船行湖中,黑山和青雲不知道去了哪裡,端木蓮生從後面抱著李思淺站在船頭,月亮的清輝灑滿湖面,不遠處湖面上的燈光隨風輕搖。
「蓮生,謝謝你!」李思淺嘆了口氣,又嘆了口氣,轉過身抱著他,「蓮生,我喜歡你!喜歡得很!有今晚,我很滿足!」
「淺淺,只要你喜歡,以後我年年我帶你坐船游湖,不管我們在哪裡。」
「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就象現在,就我們兩個,你眼裡只有我,只看著我。」李思淺踩在端木蓮生腳上,掂起腳尖湊上去吻他。
第232章野花香
上元節一夜遊湖回來,李思淺發現端木蓮生好象變了。
他變的非常放肆。吃飯的時候,他在她面前挑挑揀揀,這是從前從來沒有過的!他從前在她面前披著衣服,衣冠雖說不整,可那也是用了心的,是優雅的,有節制很講究的,如今他是真真正正的衣冠不整,他當著她的面張著大嘴打呵欠,有一回她甚至看到他摳鼻子,有一回他甚至在她面前放了一個屁!
李思淺暈頭了,她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
他還是叫她淺淺,可多數時候,他叫她『媳婦兒』,他的臉皮也厚了,她那張臉都板的比石頭還硬了,他照樣饞著臉叫著『媳婦兒』往她臉上湊。
李思淺有種要崩潰的感覺,這還是男神麼?還是那個高冷的大帥麼?說好的傲然冷酷不食人間煙火呢?!
難道她天生的體質不好?就象她從前養過那隻獅子狗,活生生把一隻傲嬌的貴族狗養出了整天在泥地里打滾、追鳥打狗的土狗相。
高大上的端木大帥,這也是毀在她手裡了麼?
唉!
好在李思淺想得開,如今雖說形象有損,可確實比從前實用多了,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也是好事一件。
明州城這個年假一直要休到出了正月,端木蓮生和李思淺打算二月初二啟程趕回沙頭鎮,回去早了他們得露宿,沙頭鎮上那家客棧還關著門呢!
月亮漸彎,月暗星繁。
「淺淺?」端木蓮生在李思淺耳邊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李思淺立刻就醒了,這語調、這態度,又來了!
李思淺壓回衝到喉嚨口的一聲『嗯』,閉著眼睛裝睡著,這回跟上回一樣,他叫她,是在試探她是不是睡沉了。
唉,笨蛋啊,她睡覺有多輕,他難道還不知道嗎?
端木蓮生手腳輕的幾乎沒有聲音,李思淺半是聽到半是感覺到那厚重的門帘掀起又落下。睜開眼,披了件衣服走到窗前。
院子裡那株高大的香樟樹下,端木蓮生背對著她,他對面的人,露出一個側面,垂地黑袍,戴著風帽。
是個女子,就是那年冬月的絕代佳人麼?
李思淺的目光全部落在那半片黑袍上,她的心好象院子裡的月光,晦暗,卻安靜。她甚至沒去猜想這是誰,她來做什麼。
她在屋裡,她在外面,他多數在屋裡,有時候,他也會站在外面。
李思淺頭慢慢靠到窗欞上,又想起上元節那夜湖上的月光,太美的東西,果然都不太現實。
黑袍輕輕抖動,仿佛月下嬌花被冷雨敲打,佳人的風姿,就是這樣一低眉一回首,一個腳步,就風qíng萬種,這一角黑袍的抖動,如此悅目。
她撲在他懷裡,蓮生的手慢慢抬起,生硬的拍在黑袍上,一下,又一下。
李思淺的心,跟著那手的節拍,敲了一下,又一下。
黑袍退了一步,又退一步,她的腳步在退,她的目光肯定沒離開他,一直到她退出了院門。
院門悄無聲息的關上了,黑山真是擅長這個,這客棧的門,他想讓它無聲無息,就能讓它無聲無息,qiáng將手下,果然無弱兵。
院門關了,端木蓮生還是那麼站著,只是手慢慢背到了身後,仰頭看著月和星,他頭仰的那麼高,是為了把眼淚仰回去嗎?很久以前,她經常這樣高傲的昂著頭,為的是讓眼淚流回去。
李思淺往後退了一步,轉過身,安安靜靜走到chuáng前,放好衣服,重新睡好,身後,門帘掀起了,蓮生俯下身,一絲絲寒氣撲到李思淺脖子上臉上。
「淺淺?」
她閉著眼,人吧,太敏感、睡覺太輕,都是壞毛病,今夜,她從未有過的厭惡自己,她怎麼就不能閉上眼睛就睡成死豬呢!
端木蓮生在她身後躺下了,她背對著他,可她仿佛看到他仰面躺著,頭枕著雙手,正出神的看著帳頂,她若是他,也睡不著呢。
千里之外的京城,東宮。
太子妃俞氏氣的渾身發抖。太子已經兩夜沒回來了,她才知道,那個賤人!她竟敢引誘太子做下這樣丟人現眼的事!這是yín人妻女,這是失德!
俞太子妃用力捶著胸口,她這口氣氣的太厲害,胸口一陣陣刺痛。
太子!俞太子妃恨的牙都能咬碎,他越來越不象樣!她苦口婆心,磨薄了嘴皮,他怎麼就聽不進去呢!為君不易,他難道不知道麼?官家對他日漸不滿,她勸他,他竟然毫不在乎!
後宮新添了七八個年青貌美的貴人,個個都是一幅宜生養的模樣!
她說給他聽,他居然哈哈大笑!俞太子妃仿佛又聽到了太子那笑聲,心裡堵的幾乎透不過氣。
她想方設法提醒娘娘,可娘娘!一想到娘娘,俞太子妃這氣又不打一處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一樣的蠢貨!
他們母子,怎麼就覺得這天下一定是他們的了?官家還有一個長子呢!那七八個美人兒,若真有人生了兒子……誰知道會生出什麼樣的變故來?
怎麼就不能謹慎些呢?
俞太子妃越想越悶氣,越想越心塞。
阿爹說的對,太子也罷,娘娘也好,只宜束之高閣,當面旗子用一用,都不是能一起謀事的主兒!
他和那個賤人,這事不能聽之任之,若是傳出去……
俞太子妃簡直不敢想。
得把那個賤人遠遠的打發了!
俞太子妃眼睛微眯,叫了內侍進來吩咐道:「叫邵大伴進來。」
自從繳還了世子位置,鄭荃就一直病著不肯出門,後來老清遠侯死了,要守孝,他有理由,就更不願意出門了,如今他避在園子深處,竟跟隱居一般,萬事不聽不問不管,鄭家二房在外面跑來跑去張羅大大小小事的,是長子鄭栩。
鄭栩覺得他的晦氣霉運,就從那年那天在俞相公府上那次艷遇開始,頂在頭上就沒消散過!
他剛娶李家二姑娘時,確實厭惡她,恨不能她立時死了才好。
可後來,李家兄弟平步青雲,她大姐又嫁了端木大帥,她跟兄長姐姐,也不是不走動,他有些回心轉意,可她卻拿起了喬!
第233章和離
鄭栩只覺得心裡堵的難受,自從從清遠侯府搬出來,他才知道養家餬口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一家人坐吃山空了一年多,就分了那點產業,再吃下去,就只能賣地賣房了,地不多,房更少,能賣幾天?
他不得不四處鑽營,若能尋個差使做做,好歹先養了家。
現成的助力,李家大哥如今跟在王相身邊,說一不二,要說給他尋個差使,那簡直不費chuī灰之力,他也尋了幾趟,沒等說到差使,李家大哥就問他二妹妹好不好,都在一個京城,他不敢亂說,自然也就沒臉再提差使,就是有臉提,人家這話堵在這裡,也不會幫他這個忙。
可天地良心,不是他不想對她好,她根本不理他,不光不理他,一家人她誰也不理,想出門抬腳就走,回到家院門一關,誰也不理,因為這個,阿娘氣病了好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