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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47:51 作者: 閒聽落花
李思淺一臉驚訝到呆滯的看著huáng先生,半晌才呆呆的接過丹桂遞上來的地契,呆呆的舉到眼前眨著眼,再呆呆的看著huáng先生遲疑道:「先生能不能等一等,這麼多,得對一會兒呢。」
huáng先生又好氣又好笑,這丫頭怎麼傻呼呼的?
林王妃看著李思淺,恨不能撲上去撓爛她的臉!她這個jian婦,明明黑心爛肺壞到家了,偏還裝出這幅模樣!
huáng先生還真坐在旁邊喝著茶,足等了兩刻多鐘,才看到李思淺一張臉笑的陽光燦爛的奔出來,衝著他連連曲膝謝道:「多謝您!您太厲害了!我贖了幾天,一張沒贖回來,您一出手,居然全贖回來了,一張都沒少!太謝謝您了!唉呀,我該給您多少錢?我沒有多少現銀銀子,嫁妝有幾個莊子還有不少好東西,賣了兩天了,沒人肯買,這銀子您能不能寬限幾天……」
第195章風雲變幻快
huáng先生被李思淺喜悅的碎碎念的竟笑起來,邊笑邊稽首道:「二奶奶過慮了,這些產業原本就是先趙王妃的東西,不過是重新拿回來,這銀子自有人出,二奶奶不必多管,既然一張不少,在下就告退了,若有什麼事,二奶奶只管打發人到林相公府上尋我,我姓huáng,單名一個堂字。」
「啊?原來是這樣!那太謝謝您了,您慢走!」李思淺chūn風滿面,送走huáng先生,眯眼笑看著林王妃,認認真真曲膝謝道:「這一定是母親鼎力相助!等二郎回來,我一定告訴他,這贖產都是母親的功勞呢!」
林王妃臉色鐵青,眯眼盯著她冷笑道:「這會兒沒了外人,何苦還如惺惺作態!」
「母親這是什麼話?」李思淺一臉愕然加茫然。
林王妃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李思淺抬手用力揉了揉臉,轉過身,笑眯眯回去了,什麼叫沒了外人,難道你不是外人?
京城局勢瞬息萬變,李思淺一早醒來,就聽到俞相公府邸被圍的信兒,呆站著想了好半天。
她贖產這事,能bī出林相公,俞相公必定在後面出了不少力,她問過黑山,黑山說過無妨,那就是說,蓮生實際上是在替太子謀劃?那現在俞府被圍……
黑山從前天晚上就不見蹤影,李思淺順著遊廊踱了一圈,要不要回去一趟找大哥問問?唉,回去也找不到大哥,聽說大哥一直隨侍在官家身邊,這些天天天到深夜才回……
算了,不想了,李思淺停住步,蓮生既讓她安心,那她就安安心心在家裡做她該做的事,就是最大的幫助。
李思淺轉身進屋,對著那些莊子、鋪子直忙了一整天。
第二天一大早,李思淺正在淨房洗漱,小棠一頭扎進來,圓瞪著雙眼,一臉驚恐:「二奶奶!抄了,抄了!抄家了!」
李思淺手裡的杯了『咣』一聲摔在地上,靖海侯府被抄了?
「你的規矩都學哪兒去了?天塌下來也砸不到你!好好說話!」丹桂揚手打了小棠一個耳光,小棠一個機錄,話說利落了:「二奶奶,林府被抄了!林相公家被抄了!」
不是靖海侯府!李思淺一口氣呼出來,指著杯子道:「再給我倒杯水,牙還沒刷好呢。咦?誰家?你再說一遍!」
「是林府,林相公府上,王妃娘家!」
「啊?是林府?那俞府呢?」李思淺高舉著杯子,瞪著小棠問道,她有點暈!
「是林府,絕不會錯,俞府上……不知道呢!」
「去看看俞府怎麼樣了,快去!」
小棠提著裙子跑了出去。
好半天,李思淺才放下杯子。低著頭,慢慢刷了牙,出來慢騰騰換了衣服,只覺得腦子亂成一團漿糊,昨天是俞府被圍,今天是林府被抄,這個反轉也太讓人眼花繚亂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思淺實在沒法靜心看她的帳本子、安排她的生意了,坐在炕上,眼巴巴看著窗外,等小棠等人打聽消息回來。
傍晚,杭嬤嬤提了幾匣子點心過來了,低低jiāo待道:「林相公唆慫著二爺犯了事,如今都收監了,老祖宗讓你這幾天小心些,沒事別出去,就是你們府上也要留心些。」
杭嬤嬤jiāo待完,匆匆走了。
李思淺雙手揉著太陽xué,一個字一個字的摳杭嬤嬤那短短几句話里的意思,林相公唆慫二爺犯了事,這唆慫的是什麼事?還能是什麼事!難道林相公和二皇子有不軌之心有跡可查?不可能啊,如今太子之位還在,他要是對官家不利,那豈不是成全了太子?那就是對太子不利?難道他要殺太子?太亂了!
唉,總之,能讓林相公唆慫二皇子的事,除了那個儲位,沒別的事了,這一點可以確定。若是這樣,這個罪名一旦明定,林相公和二皇子再想翻身,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留心府上,是了,林府被抄查,林王妃豈能坐視不管……這事真是太突然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思淺頭一回覺得自己好象有點腦子不夠使。
這一夜睡的很是不安,李思淺迷迷糊糊只覺得一夜都在做夢,偏還知道自己在做夢,真是混亂的一夜。
「二奶奶!您醒了嗎?」是丹桂的聲音。
「出什麼事了?」李思淺一軲轆爬起來,若不是出了大事,丹桂絕不會在不確定自己醒沒醒時吵著自己。
「外頭全封上了!寅初封的,咱們府大門小門角門全鎖上了,連夜香桶也不讓出,外頭還站著兵,是殿前司的兵馬。」丹桂聲音顫抖。
「是咱們一家還是……」李思淺的話沒說完就咽了回去,府門全部被封,里外消息斷絕,自然也就不知道是不是只封了自己一家。
「許是出大事了,淨了街,你去告訴咱們院裡的人,該gān嘛gān嘛,沒咱們什麼事。」李思淺倒鎮靜了,抬手慢慢綰了頭髮,慢條斯理的接著吩咐:「把院門關上,沒我的吩咐,誰也不准出去,該當值當值,不當值的好好做針線!」
「是。」見李思淺鎮定自若,丹桂心下頓安,隱隱有幾分羞愧,剛才自己表現的太不鎮靜了,有失首席大丫頭的風範。
直到午後,靖海王府外的兵馬撤去,府門重開,李思淺這才知道,一直圍到現在的不只她們府上,整個京城一直戒嚴到現在。
二皇子昨天夜裡死在了大理寺後院。
黑山兩眼血絲進來請安,李思淺示意丹桂在門口守著,看著黑山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把能說的都告訴我。」
「是!」黑山滿臉疲倦中透著絲絲輕鬆,「事qíng還是因南周厲大將軍劫了糧糙稅銀起來的。先是林相查到了太子身邊的中貴人不知因何原因跟在糧車隊伍中,後來二皇子……是在咱們府門口那次遇刺,也說是太子指使,只是除了那個中貴人,別的證據都沒有。
大前天,有幾個乞丐拿了一厚疊千兩一張的銀票子到錢莊兌換,被扭送到府衙,乞丐jiāo待是從城外一個死人身上翻出來的。」
第196章病倒
李思淺聽書一般,只聽的亂眨眼。
黑山看了她一眼,接著道:「府衙派人跟著乞丐尋到那具屍體,抬回府衙,原是想讓仵作查一查是怎麼死的,到底是那幾個乞丐謀財害命,還是象他們說的,他們只是從死人身上揀到了那十幾萬兩銀票子,誰知道剖開胃,卻發現有碎紙,紙上有字,關府尹是個聰明人,一看到有張紙片上有南周太子的名諱,趕緊報了杭樞密使,杭樞密使接管了屍首和銀票,從屍體胃裡又挖了不少紙團出來,居然拼出了個七七八八,是南周太子寫給俞相公的,當天晚上,俞相公府上就被圍起來了,連太子也被監視在宮中不許出寢殿。」
李思淺聽的驚心,黑山抬頭看了她一眼,咧嘴笑了笑,接著道:「杭樞密使是仔細人,又差人查那些銀票子的出處,這一查,竟查到了那年收購王公法貼,鬧的滿城鬨動的南周商人身上,銀票子是他的商號開出來的,杭樞密使立刻讓人查封了那南周商人在京城的鋪子,拿了掌柜回去,三木之下,那掌柜就招了,說他前四五天就收到東家書信,說這幾天會有人送銀票子過來,他拿到銀票子就去尋林相公,只說求購王公法貼,把貼子買回來立刻燒掉就沒他的事了,他一直等到現在,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兩天了,一直沒等到送銀票子的人。」
「王公法貼?」李思淺腦子時閃過絲明悟,難道那年大張旗鼓收購王公法貼的套兒在這裡等著呢?她那張法貼還在林相府里收著呢。
「是,事涉兩位相公,杭樞密使不敢大意,飛鴿傳書讓河南查證當年的賣貼人,河南諜報回覆說查無此人,杭樞密使趕緊稟了官家,連夜帶人查抄林府,抄出法貼和通敵書信數封,官家大怒,也是氣極了,不許府內看管,讓杭樞密使將林相公和二爺收監到大理寺後院,誰知道當天夜裡二爺就吊死了。」
李思淺目光複雜之極,定定的看著黑山,突兀的說了句:「你辛苦了。」
黑山呆了下,趕緊垂下頭,「爺今天凌晨已經回來了,進了宮就沒再出來。」
「什麼?」李思淺『呼』的一聲竄了起來,蓮生被關在禁中了?官家知道了?
「二奶奶安心!是小的不會說話!」黑山急忙解釋:「二爺沒事,官家……因為齊王的死,官家心神不寧,一定要二爺守在身邊才能睡得著,二爺已經遞了話給小的,讓小的告訴二奶奶,二奶奶安心,是小的沒說明白。」
李思淺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這片刻功夫,她後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了,抬手拍著胸口透過口氣,李思淺沖黑山擺著手道:「不怪你,是我……沒事就好,你去吧,去忙你的,二爺的事,千萬當心,告訴二爺我很好,玉姐兒很好,大嫂……也很好,府里一切都好,讓他別擔心,更別分心。」
李思淺又囉嗦,又有點語無倫次,黑山卻仰視一般看著她,嘴角咧開忙又收回去,利落的一垂頭:「二奶奶放心!小的告退。」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謀劃這一切的?李思淺端坐在炕上怔怔出神,原來他真是要扶佐太子的,就因為他和林王妃的恩怨嗎?這是不是太兒戲了?大哥說過,太子和二皇子兩害權衡,倒是二皇子還好些,可如今二皇子死了。
太子,一定很高興吧。
「二奶奶!」外面傳來一聲急呼,李思淺下意識的直起上身,丹桂已經掀簾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