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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47:51 作者: 閒聽落花
柳夫人頓時心塞胸痛,這麼好的一門親事,原以為一說就成,聰哥兒和淺姐兒是自小一處長大的,小時候一起玩一起讀書,金童玉女一般,她那時候就生過這心思,還跟老爺提過,那時候老爺嫌棄李家門第低……今天一聽大長公主提了這門親,她歡喜得什麼似的!
可這孩子,這是發了什麼瘋?
「你是怕阿淺欺負你?」姚章慧看著弟弟,隱隱約約有幾分感覺。
「誰怕她?哼!我就是不喜歡她!她長的難看!脾氣不好!說話難聽!走路也難看!總之難看死了!我就是不娶她!看都不想看到她!」姚章聰急眼了,幾乎要跳起來。
第81章有壓迫就有反抗
柳夫人一個勁的捶胸口,她氣壞了。
姚章慧趕緊把臉紅脖子粗、眼淚汪汪的姚章聰推出門,端了杯茶遞給阿娘,一邊替阿娘輕拍著後背,一邊勸道:「阿娘別著急,聰哥兒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好的時候好,擰的時候死擰!」
「唉!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柳夫人心塞的透不過氣:「你們兄妹三個,就數他xing子軟沒主意,我一直想給他尋個人聰明能拿主意的媳婦,小時候我就看中了淺姐兒,可這幾年,淺姐兒越長越好,她大哥中了進士,跟宋家結了親,二哥也眼見著就要有大出息,我就不敢想了,聰哥兒那樣的,攀不上人家,如今人家既先開了口,我歡喜的都不知道怎麼歡喜好,可聰哥兒……」
柳夫人連喘了好幾口氣,她氣的說不下去了。
「阿娘別急,聰哥兒跟阿淺是打打鬧鬧的jiāoqíng,一向鬧慣了,我看聰哥兒也不見得真不想娶阿淺。」姚章慧想著弟弟在阿淺手裡戰無不敗、逃無可逃的慘狀,同qíng的暗嘆一聲,換了小高一直這麼欺負自己,要自己嫁給他,自己也得鬧一鬧,不過,只要把聰哥兒jiāo到阿淺手裡……咳,姚章慧有幾分心虛,自己這個姐姐,是不是太會坑弟弟了?
「他跟咱們能梗脖子胡鬧,真見了阿淺,保不准就肯了。」姚章慧接著建議,柳夫人想了想,贊同的點了?閫貳?
「我這就去尋阿淺,阿娘您悄悄兒拘著聰哥兒別讓他出去,他要不娶,讓他自己跟阿淺說。
章慧既決定把弟弟坑到阿淺手裡,一不做二不休,gān脆就立刻下手一坑到底!
「倒也是。」柳夫人也覺得有道理:「你弟弟這個年紀,正是口是心非的時候,你瞧瞧他挑剔淺姐兒那些話,竟然嫌淺姐兒難看,這不是笑話兒麼?你趕緊去,跟淺姐兒好好解釋解釋,別傷了那孩子,再怎麼著聰明大度,也是個小姑娘家。」
「阿娘放心。」姚章慧倒不擔心傷了李思淺,那妮子私底下有多放肆、啊!要不然也不敢想出這一招。
李思淺剛從莊子裡回來就被姚章慧撮上了車。
姚章聰一抬頭看到掀簾而進的李思淺,嚇的兩條腿發軟,轉身就要逃。
可這間小花廳是姚章慧挑了又挑的,除了被李思淺攔在身後的那個門,哪還有門?窗戶倒有不少,可惜個個長而狹,根本鑽不出去。
「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心虛成這樣?」李思淺笑眯眯,她就是喜歡看姚章聰漲紅了臉盈盈yù哭的樣子。
「誰心虛了?」姚章聰退到張扶手椅後qiáng自鎮定。
「那你gān嘛要逃?」
「誰要逃了?」姚章聰看向李思淺背後那一片光明的小門。
「那還不給姐姐我見禮?」李思淺挪了挪,擋住他的目光。姚章聰這才想起來,光顧著驚心了,把最基本的見面禮也忘了。
姚章聰在椅子後面揖了一禮,李思淺理所當然的背手受了,姚章聰也同樣沒覺得李思淺不還禮有什麼不對,他和她自小就這樣,他有一點禮儀不周就得被她挑剔還得被她罰,至於她,他從來沒想過她要有什麼禮儀,她不欺負他就是天大的大禮!
「聽說你說我長的難看?」李思淺歪著頭問道。
「誰說……」姚章聰這句話沒說完就沒音了,他確實說了。
「我長的難看?」李思淺湊過去,指著自己的臉,姚章聰拼命把上身往後倒,可惜後面是牆,再倒也有限。
「你見過比我再好看的姑娘嗎?」李思淺接著問。
「各花入各眼……」
「那也得有個底線吧,你要是覺得我難看,那肯定是你是非觀顛倒,美醜觀顛倒,那我和你慧姐姐得好好訓練訓練你,得魔鬼訓練!」李思淺說的姚章聰臉都白了。
「你現在再好好看看,我是難看還是好看?」
「好……好看!」姚章聰被李思淺魔鬼訓過一回,兩害權衡,當然得好看!
「你說不娶我,就是因為我難看,現在好看了,那就是肯娶我嘍!」李思淺拍手總結。
「不是!」姚章聰急眼了:「你又不是嫁不出去,gān嘛非要嫁給我?你一個小姑娘家,bī著人家娶你,真不害羞!」
「你要不這麼混帳,用得著我這麼bī你?我沒怪你,你倒好意思說我!你把我bī成這樣,你怎麼不害羞?」
「我不娶你!」涉及終身幸福,姚章聰總算橫下一條心要硬氣一回,死也不能屈服!
「為什麼?」
「你這個魔頭!」姚章聰被自己的勇敢感動了:「我就是……出家,就是終身不娶,也絕不娶你這個大魔頭!我……我堂堂……我下半輩子決不活在你的yín威之下!」
「……」李思淺瞪著姚章聰,她有這麼可怕麼?
「你活不活在我的yín威之下,跟娶不娶我有什麼關係?你就是不娶我,下半輩子也得活在我的yín威之下。」李思淺淡然肯定。
「……」姚章聰心塞眼濕,牙關緊咬,那也比日日面對qiáng!
「你不娶就不娶吧,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乖小聰,回頭姐姐好好替你選個媳婦,姐姐知道乖小聰喜歡什麼樣的美人兒,既然象姐姐這樣的是醜八怪,那真正的醜八怪肯定就是乖小聰眼裡的美人兒了,姐姐一定替你好好選幾個!」李思淺笑眯眯瞄著姚章聰。
姚章聰大喜之後膽顫心驚,這魔頭一向說到做到,他不要醜八怪啊啊啊啊!
李思淺出了花廳,鬱悶之極的嘆了口氣,小聰居然不願意娶她!她原本打算成親後不再欺負他的!
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居然被小聰嫌棄,再加上夏天來了,京城的夏天gān熱難受,今年又沒有二哥和小高相伴遊玩消夏,再加上有了大嫂,家裡順順噹噹,李思淺就放縱自己懶懶散散深居簡出,一個夏天幾乎沒出過門,天天窩在晚睛軒看書寫字蒸香露做gān花折騰吃食,十分的自在逍遙。
可憐小聰天天被姚章慧白眼,挨阿娘念叨,被大哥嘆氣,就連李思清見了他,也斜眼相向,淺姐兒那麼愛玩愛笑的脾氣,竟被他傷的一個夏天閉門不出!
第82章捷報和喜信
重陽節後,李思明從前線捎回了他這趟出征唯一的一封信回來。
這信是奉端木大帥命令回京城報大捷喜報的胡將軍帶回來的。
胡將軍明顯不是順腳的溜達進翰林院,尋到李思清,悄悄塞了封信給他。本朝規矩,只要戰起,為防泄了機密,前線參戰的將士,是不允許寫信回家的。
李思清多伶俐的人兒,忙一路跟出來,正好『順路』和胡將軍一路聊一路走,等回到府里,李思清叫過談大,讓他趕緊悄悄打聽打聽胡將軍。
李思明這封信寫的只有薄薄兩張,極沒文采,流水帳般羅列了他到前線這幾個月的大事。
先是在端木大帥身邊跟了足足一個月,被大帥拘得死死的,根本沒機會衝鋒陷陣立大功,急的他滿腦子火睡不著覺,嘴裡嘴外起的全是火泡,後來他去求大帥,怎麼求的沒寫,總之,大帥派他督運糧糙輜重,怎麼督運也沒寫,就說他督得好,大帥說給他請功。
「淨寫這些沒用的,怎麼也不寫寫他身體怎麼樣,受過傷沒有,都說南邊濕氣大,容易生病,也不知道他病過沒有!」田太太來回翻著那兩張薄紙,很是不滿,她不關心他立沒立功,她只關心她的兒子好不好。
「我問了胡將軍。」李思清笑接道:「胡將軍是端木大帥中軍統領,說明哥兒和宗哥兒都好得很,頭一個月,常見他倆去尋大帥唱酒閒聊,後來明哥兒和宗哥兒領了督運糧糙輜重的差使,各部再沒短過東西,不管什麼,只有早到的,再沒晚過一天半天,還說明哥兒特別細心,他們大帥愛吃蜜汁方腿,從明哥兒督領糧糙後,這蜂蜜桂花火腿就沒斷過。
李思清話沒說完就笑起來,李思淺跟著笑個不停,為了立功,二哥這份心思算是用足了,「怪不得二哥立了功!」
「你二哥這功勞是實打實掙出來的!不短東西,不晚行期這一條可不容易!」田太太對兩人的笑很不滿意,重重qiáng調:「你們沒見識過運貨的艱難,十來萬人的吃用,還有那些馬匹刀箭,從哪兒運過去的都有,這中間不知道要跟多少人打jiāo道,你二哥和宗哥兒年紀又小,這幾個月竟不短東西,沒晚過行期,這不容易!」田太太是商家出身,知道這運輸調度的艱難。
「六月里外翁捎信說月底能進京城,後來又打發人匆匆傳了句話,說有急事,要到年底才能回,莫不是……」李思清若有所悟。
「一定是被二哥叫過去了!」李思淺接過李思清的話。」田太太大大鬆了口氣,她對自己的父親有一種近乎盲目的相「有你外翁在,那是好得多了。
信。
「胡將軍還說什麼了?」李思淺問李思清道。
「說你二哥酒量好,酒品差,宗哥兒酒量差,酒品好,不過他倆賭品都好,常賭常輸,從不賴帳,也從來不惱,還說明哥兒是他生平見過的最大方、最俠氣仗義的人,不光他這麼覺得,軍中諸將領也都這麼覺得。」李思清越說笑意越深。
李思淺聽的抿嘴笑,她二哥當年在壽chūn城就聲名遐邇,到京城這大半年,至少在國子監已經混的小有名氣,這到了軍中,居然更加發揚光大了!
田太太微微皺起眉頭,李思清知道她的憂慮,忙解釋道:「阿娘別擔心,前線將士活在生死間,酒和賭平時並不犯禁,我細問了胡將軍,說明哥兒和宗哥兒輸贏都不多,輸個十兩八兩銀子就收手,從不戀戰,可見並不沉迷,我覺得,明哥兒這是在故意散銀子結jiāo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