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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41:09 作者: 不見當年
「風大,爺爺。」傅言真走過去將窗戶合上,轉而去推輪椅。
神情到動作都自然的很。
將傅景深推到書桌旁,傅言真給自己拉了張椅子坐下。
他翹著個二郎腿,坐也沒那個坐相,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德行。
傅景深不跟他迂迴,開門見山地問:「你怎麼不聽成德的?」
傅言真的二伯,叫傅成德。
傅言真淡聲解釋:「事情交代給我了,二伯卻要來插個手,背地裡一直跟千匯接觸,我就好奇他為什麼這麼惦記著千匯。」
傅景深不動聲色地繼續:「他那不是不放心你嗎?」
傅言真笑了聲:「他那是不放心我的樣子?」
傅景深細細看他這張臉,看著倒跟從前那吊兒郎當的沒什麼兩樣。
卻又覺得不對勁。
傅言真撩起眼皮,也看著他:「再說您老都放心,他憑什麼不放心?」
傅成德不是傅景深親生的,是他大哥的兒子。
傅景深白手起家,從農村走出來的,小時候吃了很多苦。
是他大哥一直供著他上學,做生意的第一筆錢也是他大哥湊的。
他發跡之後,對傅成德不必對傅縝差。
傅成德明顯也比傅縝爭氣,傅縝就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阿斗,這些年也多虧傅成德,他才算勉強能接下老爺子指派的任務。
要是他自己,一件事都辦不成。
傅景深一直也很信任傅成德。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
傅成德明顯要的,比傅景深想給的更多。
傅景深:「那你要是查他,把動靜鬧這麼大,把柄還沒抓住就被人知道了。」
他後來打發走了人之後,也叫人去查了查傅言真在外面幹了什麼。
沒費什麼功夫就知道,這小子竟然在查他二伯。
傅言真笑了聲:「我也沒想把二伯怎麼樣,畢竟小時候,他陪我的日子比我親爹還多。」
傅景深揭開茶蓋的手一頓,又抬眸瞧他一眼。
傅言真也不說話去解釋,只看著他笑。
話說越多,錯處也就越多。
不知道哪裡就讓人覺得不對勁。
傅言真知道他家這老爺子,其實疑心病也重的很。
也知道老爺子肯定是向著他的。
他那年受傷,老爺子毅然決然地跟孟家決裂,甚至實名檢舉自己的女婿。
從那以後,他姑姑這麼多年沒進過一次家門。
一陣沉默後,傅言真問了句:「爺爺還有事嗎?」
傅景深將茶盞放下:「你去北城幹什麼?」
傅言真挑了下眉:「給您找個孫媳婦。」
又是一陣沉默。
屋裡安靜到外面那小雨淅淅瀝瀝的聲音都能聽個清楚。
傅景深半信半疑:「什麼意思?你要自己找?」
傅言真篤定地回話:「我自己找。」
「你媽不是一直想給你找左家的那姑娘嗎?」傅景深說,「還有前些日子聽你奶奶說,又相中你蔡爺爺家的孫女。」
傅言真:「用不著。」
傅景深:「你以後沒個人幫襯著,這路不好走,你現在年輕,我也不能叫你收心,玩一玩……」
傅言真直接打斷他的話:「沒玩。」
傅景深定定地看著他,竟沒在他臉上看出個子丑寅卯來。
傅言真靠在椅子上,笑容還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樣子,「真沒玩。」
但傅景深知道,他不是在說笑。
恍然覺得,他這孫子好像變的真叫他看不懂了。
傅言真身子坐直了些,總算說了人句:「爺爺,我過幾天想去集團看看。」
傅景深看他許久,後面一句話沒說,只去拿桌上的座機。
給他助理打了個電話。
這麼多年,他一直盼著傅言真收心。
有段時間知道自己身體不好,不清楚還能再熬個幾年,覺得也等不到這小子懂事的那天,心也跟著灰了,所以把傅縝養在外頭的那個孩子給召了回來。
但那孩子無疑也是個軟骨頭,看到他也是話都說不利索的德行。
讓他很是失望。
五天後。
傅氏集團召開董事會。
集團總部大廈前鋪著一層紅毯,門外停著一輛輛豪車。
傅言真的新款庫里南也在門前停下。
他一身深色系高定西裝,肩寬腰窄,腿型修長筆直。
拾階而上時,步子不急不緩。
人潮攢動洶湧,他始終是焦點。
大廳里站著幾排員工,一時間,就沒幾個人反應過來他是誰。
甚至還以為是哪個明星來了。
直到有個記性好的小聲說了句:「是少爺。」
這場董事會擺明不會平靜。
傅言真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傅景深不來現場給他撐腰。
場面得靠他一人應付。
會議室的大門緩緩拉開。
傅言真走進來時,一眾董事們都到齊了。
傅成德也在,面色沉冷地看著他。
他臉上還是那副恣意風流的紈絝樣子,黑沉沉的眸光里不見喜怒。
是玩世不恭,卻也是氣定神閒。
玩箭的那些年,他最喜歡的,就是每每在賽場射那最後一箭。
尤其是當對手跟你平分時,頂著重如千鈞的壓力去射那最後一箭,簡直比刀尖舔血還要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