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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頁

2023-09-18 19:41:09 作者: 不見當年
    「風大,爺爺。」傅言真走過去將窗戶合上,轉而去推輪椅。

    神情到動作都自然的很。

    將傅景深推到書桌旁,傅言真給自己拉了張椅子坐下。

    他翹著個二郎腿,坐也沒那個坐相,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德行。

    傅景深不跟他迂迴,開門見山地問:「你怎麼不聽成德的?」

    傅言真的二伯,叫傅成德。

    傅言真淡聲解釋:「事情交代給我了,二伯卻要來插個手,背地裡一直跟千匯接觸,我就好奇他為什麼這麼惦記著千匯。」

    傅景深不動聲色地繼續:「他那不是不放心你嗎?」

    傅言真笑了聲:「他那是不放心我的樣子?」

    傅景深細細看他這張臉,看著倒跟從前那吊兒郎當的沒什麼兩樣。

    卻又覺得不對勁。

    傅言真撩起眼皮,也看著他:「再說您老都放心,他憑什麼不放心?」

    傅成德不是傅景深親生的,是他大哥的兒子。

    傅景深白手起家,從農村走出來的,小時候吃了很多苦。

    是他大哥一直供著他上學,做生意的第一筆錢也是他大哥湊的。

    他發跡之後,對傅成德不必對傅縝差。

    傅成德明顯也比傅縝爭氣,傅縝就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阿斗,這些年也多虧傅成德,他才算勉強能接下老爺子指派的任務。

    要是他自己,一件事都辦不成。

    傅景深一直也很信任傅成德。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

    傅成德明顯要的,比傅景深想給的更多。

    傅景深:「那你要是查他,把動靜鬧這麼大,把柄還沒抓住就被人知道了。」

    他後來打發走了人之後,也叫人去查了查傅言真在外面幹了什麼。

    沒費什麼功夫就知道,這小子竟然在查他二伯。

    傅言真笑了聲:「我也沒想把二伯怎麼樣,畢竟小時候,他陪我的日子比我親爹還多。」

    傅景深揭開茶蓋的手一頓,又抬眸瞧他一眼。

    傅言真也不說話去解釋,只看著他笑。

    話說越多,錯處也就越多。

    不知道哪裡就讓人覺得不對勁。

    傅言真知道他家這老爺子,其實疑心病也重的很。

    也知道老爺子肯定是向著他的。

    他那年受傷,老爺子毅然決然地跟孟家決裂,甚至實名檢舉自己的女婿。

    從那以後,他姑姑這麼多年沒進過一次家門。

    一陣沉默後,傅言真問了句:「爺爺還有事嗎?」

    傅景深將茶盞放下:「你去北城幹什麼?」

    傅言真挑了下眉:「給您找個孫媳婦。」

    又是一陣沉默。

    屋裡安靜到外面那小雨淅淅瀝瀝的聲音都能聽個清楚。

    傅景深半信半疑:「什麼意思?你要自己找?」

    傅言真篤定地回話:「我自己找。」

    「你媽不是一直想給你找左家的那姑娘嗎?」傅景深說,「還有前些日子聽你奶奶說,又相中你蔡爺爺家的孫女。」

    傅言真:「用不著。」

    傅景深:「你以後沒個人幫襯著,這路不好走,你現在年輕,我也不能叫你收心,玩一玩……」

    傅言真直接打斷他的話:「沒玩。」

    傅景深定定地看著他,竟沒在他臉上看出個子丑寅卯來。

    傅言真靠在椅子上,笑容還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樣子,「真沒玩。」

    但傅景深知道,他不是在說笑。

    恍然覺得,他這孫子好像變的真叫他看不懂了。

    傅言真身子坐直了些,總算說了人句:「爺爺,我過幾天想去集團看看。」

    傅景深看他許久,後面一句話沒說,只去拿桌上的座機。

    給他助理打了個電話。

    這麼多年,他一直盼著傅言真收心。

    有段時間知道自己身體不好,不清楚還能再熬個幾年,覺得也等不到這小子懂事的那天,心也跟著灰了,所以把傅縝養在外頭的那個孩子給召了回來。

    但那孩子無疑也是個軟骨頭,看到他也是話都說不利索的德行。

    讓他很是失望。

    五天後。

    傅氏集團召開董事會。

    集團總部大廈前鋪著一層紅毯,門外停著一輛輛豪車。

    傅言真的新款庫里南也在門前停下。

    他一身深色系高定西裝,肩寬腰窄,腿型修長筆直。

    拾階而上時,步子不急不緩。

    人潮攢動洶湧,他始終是焦點。

    大廳里站著幾排員工,一時間,就沒幾個人反應過來他是誰。

    甚至還以為是哪個明星來了。

    直到有個記性好的小聲說了句:「是少爺。」

    這場董事會擺明不會平靜。

    傅言真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傅景深不來現場給他撐腰。

    場面得靠他一人應付。

    會議室的大門緩緩拉開。

    傅言真走進來時,一眾董事們都到齊了。

    傅成德也在,面色沉冷地看著他。

    他臉上還是那副恣意風流的紈絝樣子,黑沉沉的眸光里不見喜怒。

    是玩世不恭,卻也是氣定神閒。

    玩箭的那些年,他最喜歡的,就是每每在賽場射那最後一箭。

    尤其是當對手跟你平分時,頂著重如千鈞的壓力去射那最後一箭,簡直比刀尖舔血還要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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