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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41:09 作者: 不見當年
「你是阿真的同學吧?」
她轉過身,發現是傅言真的外公。
言庭之一眼就認出來她是誰,是從實驗轉來還不跟孟望握手的小姑娘。
他那天就在現場,當時還覺得挺稀奇,問了下校領導關於她的情況,知道她跟傅言真一個班。
「來看阿真嗎?」他問了聲。
曾如初問了句:「他怎麼樣了?」
言庭之笑了笑:「還行,他死不了。」
曾如初點了下頭,忽然發現傅言真笑起來的時候挺像他的。
「……班上,班上同學讓我給傅言真同學送束花。」她這時只好又彎腰將地上的花抱起來,交給他外公,「您能幫我帶給他嗎?」
言庭之接過花,不動聲色地問了句:「你不進去看看他嗎?」
他知道這小姑娘應該聽到了那句話。
他也聽到了。
曾如初搖頭,「不去了,謝謝您。」
知道他還好就行了。
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塵埃落定。
言庭之沒說什麼,看著她走到樓梯旁才收回視線,帶著花進了病房,讓言知玉出去待會。
他低眸瞧著傅言真:「那個小姑娘來了。」
「哪個?」傅言真沒什麼情緒地問了聲。
「不跟孟望握手的那個。」言庭之說。
「……她人呢?」傅言真倏地抬起眼。
「走了。」言庭之淡淡回。
「……」
言庭之不用問一句話,看他這神情就能明白一切。
「但你不能出去。」他提醒。
傅言真其實沒傷著一分,是在裝。
被家裡人要求的。
因為看他傷著也在醫院躺著,好歹能讓孟家心裡舒坦一點。
傅言真這回要是好胳膊好腿的往外跑,那肯定是露餡了。
言庭之將花扔到他床上。
花束里的卡片順勢了落了下來,傅言真看到這上面一行字:
【祝你健康無憂愁,前程似錦繡】
這娟秀的字跡,他一眼就能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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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如初跟曾繁清說是出來註銷手機卡號的。
她從醫院出來後就去了營業廳,跟工作人員說要將兩張卡都給註銷了。
但她話音一落,手機就響了。
一個陌生號碼。
她按了接聽鍵。
「曾如初。」電話那邊的聲音冰冷。
「……」
「你剛剛來過。」
「嗯。」
「都聽到了。」
「嗯。」
兩人的語氣都出奇的平靜。
「你在哪兒?」傅言真問。
曾如初:「在外面。」
「具體地址。」
「……」
「不說我上你家找你。」
「你,有什麼事嗎?」她問。
電話那頭,聲音寂靜。
許久,飄來一聲笑。
通話戛然而止。
自始至終,她沒問過他在醫院說的話。
他也不主動解釋。
「你這還註銷嗎?」營業廳里的工作人員問她。
曾如初忽然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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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奶奶和大伯是晚上趕到的江城。
多年不見的奶奶,一來就問她怎麼瘦成這樣,有點含沙射影的意味,像是在譴責舅舅和舅媽沒照顧好她。
氣氛弄的有些不歡愉。
曾如初不想再在這裡多待,怕讓沈鄰溪難受。
她那麼用心照顧她,還要被這樣誤解。
他們是次日傍晚的飛機。
臨走之前,她見了趙允恬一面。
這應該是她在江城最好的朋友,也許是唯一的朋友。
趙允恬抱著她哭了很久,罵罵咧咧地數落起傅言真。
無論她怎麼跟趙允恬解釋她和傅言真的事情,趙允恬都不信她一個字。
不問青白,只知道護著她。
沒多久,她戳開自己的QIQ空間,「看看。」
是沈逾發的圖文說說,他去看望了傅言真。
但不止他一個人。
孫若雪也在。
一組照片裡,還有笑容懶痞恣意的傅言真。
曾如初看到桌上放著好幾束花。
但沒有她送的,那些花里都沒有雛菊。
曾如初覺得,對於傅言真而言,她也許已經成為了那故紙堆里的一粒灰。
趙允恬最後讓她以後別想著傅言真,到了北城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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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出門前,她抱了抱沈臨溪,說會經常給她打電話的。
這個把她當親女兒一樣疼的舅媽,忍不住留下了一行又一行的淚水。
路上卻是一路綠燈,似是巴不得想把她送出這座城。
計程車里放著交通廣播,這時放的是首經典的老歌。
《紅豆》。
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
聽到這句時,她視線終於模糊。
不想當著人面留下來,便撇過臉看向窗外。
她其實沒有為傅言真的話感到憤怒。
也不想在「他是不是真的喜歡過她」這個問題上多做深思。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歡過他。
這就夠了。
儘管他對她有各種不滿意,但卻不知道,那已經是她竭盡所能的在愛他。
她不能像他那樣不管不顧,只能在桎梏里掙扎著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