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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41:09 作者: 不見當年
他轉身看了眼曾如初, 那一雙清泉生了根的眼裡,此時已被恨意和憎惡所遮蔽。
不費什麼功夫就知道她在實驗, 肯定就是被孟新詞折騰了。
孟新詞被他這麼晾著,他面子有些掛不住。
「這死丫頭不給點顏色看看不行啊,在實驗就囂張的很,到了你們雅集, 這校慶上還給我爹臉色看……」
他三句話不離他爹。
剛在校門口就吼了一句, 「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傅言真聽到他念叨他爹就好笑。
他扯了下唇, 走到孟新詞跟前, 俯身輕輕說了句,「這裡是雅集,你想幹什麼。」
孟新詞只當是他是雅集扛把子的,在這裡動人礙著他面子什麼的,算是讓步地來了句:「那我把她帶出去行了吧。」
他內心其實還有點怵傅言真,小時候幹過架,被他揍的挺狠的。
傅言真嗤了聲,又將煙咬進嘴,騰出兩手去將拉孟新詞校服上的拉鏈,將他領子拉到立起。
「把她帶哪兒去,她現在是雅集的學生。」他看了眼孟新詞衣領上的那一點紅痕,一看就知道是口紅印。
孟新詞嘴角抽了抽:「不是吧,哥,你什麼時候這有集體榮譽感了?」
傅言真點點菸身,菸灰簌簌落在孟新詞的肩處,燙的他衣料的針腳一陣蜷縮。
「就現在。」他回。
頃刻間,眼裡那點潦草敷衍的笑意退了場,陰霾來的突如其來。
孟新詞終於知道不是他在搞事,是傅言真想搞事。
但他今天帶了這麼多人來,哪裡還有轉圜的餘地。
仗著帶著點人,他豪橫起來:「今天這人,我可是收拾定了,你……別給臉不要臉啊!」
傅言真扯過他剛剛拉起的衣領,勒緊孟新詞的脖子,將菸頭狠狠摁在他肩處,校服瞬時燙出一個窟窿。
濕漉漉的空氣里多了股難聞的糊味。
「你試試。」他冷著聲說。
孟新詞鬼叫一聲,想要罵他爹娘但還沒說出口,他那高立起來的衣領又被傅言真揪緊了些。
悶的他快窒息。
傅言真猛地屈膝,狠狠頂上他小腹。
這一身細皮嫩肉哪受過這種打。
孟新詞腿腳受痛哆哆嗦嗦沒站穩,還是傅言真扯著他領子沒讓他掉下,但很快,他又被這人生生摜倒在地。
江城多雨,學校怕學生打滑受傷,地上鋪的都是質地較為粗糙的花崗岩,那點凹凸不平之感平日裡可以忽略不計。
但孟新詞這麼猛地撞了下去,身體感官被無限放大,背脊傳來一陣刺痛,骨頭都快疼裂開了。
曾如初覺得這地面似乎都受力顫了一顫。
燈光下,地上積著的這一層稀薄雨水飛濺至四處,她褲腿上都沾著點細碎。
孟新詞痛地在地上扭曲,傅言真卻冷著一雙眼,抬腳狠踹他下顎。
這裡是雅集。
孟新詞再帶點人來都是不夠看的。
傅言真的人早把他們圍了起來。
他們在體育館附近,跟傅言真一起混的根本不看重學習,臨近考試也打球。
聞著動靜人全趕了過來。
他打孟新詞,沒人來拉,也沒人敢拉。
孟新詞從來都是把別人欺負的喊「救命」。
今晚,他在雅集被人打的半死不活。
沈逾湊熱鬧還跟著上去踹了他兩腳,踹完後發現有點古怪,「他爸到底是誰啊?」
孟新詞一直斷斷續續的威脅,要告訴他爸。
「我。」傅言真笑了聲。
沈逾笑嘻嘻:「鬼鬼,兒子這麼大了啊。」
一邊的裴照費半天勁才認出來,「……這不是……不是你表弟嗎?」
沈逾狐疑:「哪個表弟?」
「姓孟的那個。」傅言真說。
「……臥槽。」沈逾驚的後退好幾步。
一時慶幸這月黑風高的,這人應該看不清他的臉。
傅言真側過身,看到曾如初還站在這兒,還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他冷嘲地笑了笑:「好學生,你這不回家看書,擱這兒看熱鬧?」
曾如初看他,神情比天氣還要冷肅,收攏的眼尾里也爬滿戾氣。
但眸子裡,還有一點她看不懂的情緒。
四目相對,半晌,她只得離開。
陳叔來接她,二十分鐘之前就給她發了信息,問她怎麼還沒出來。
她說在跟同學討論問題。
曾如初走後沒多久,保衛處的人聞訊趕來。
傅言真看了眼裴照,讓他把他們的人都帶走。
他打人的時候異常清醒。
知道打的是誰,也知道後果。
孟新詞。
他姑父的兒子。
孟家三代單傳的一根獨苗,他姑媽都捨不得吼一嗓子的大寶貝,估計被他打廢了。
他摸出煙盒,又抽了一根。
不躲不避地站在濛濛雨線里,神情沒有半分慌亂,似乎是在等雨下的再大點。
校方聯繫了救護車,孟新詞後面是被抬上去的,他站都站不穩。
警車沒多久也來了。
兩個祖宗打了起來。
兩大家族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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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傅言真打孟新詞的事情便傳的沸沸揚揚。
考場裡一陣騷動,曾如初還聽說傅言真也住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