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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41:09 作者: 不見當年
貿貿然進來的那人看到傅言真在這裡,趕緊退了出去,扯著嗓子又跟後面的人說,「趕緊走趕緊走!」
後面的人忙不迭地跑了。
人走後,曾如初抬起臉。
她聽到他們剛剛說的那些話,一時有些難以置信:「你跟他們說了啊?」
傅言真低眸看她:「我沒說。」
曾如初有些疑惑:「……那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傅言真語氣漸冷:「長著眼睛,看出來的。」
曾如初:「……」
「我經常把你往這兒帶,能看不出來嗎?」傅言真有些無奈。
曾如初想到門外那些笑聲,所以他們知道她是傅言真的女朋友吧,還喊她小同學……
想到這個尷尬到腳趾頭都蜷了起來。
傅言真捧著她的臉,神情很認真:「我確實想跟他們說。」
曾如初:「他們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傅言真定定看著她:「我是說,所有人。」
曾如初:「……」
「要是你舅舅、舅媽、表哥他們知道了,罵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受著,」傅言真既是承諾,也幾乎是祈求,「我不想再這樣偷偷摸摸下去了。」
可曾如初聽到他提及他們,她這心就很慌。
他們是兩個世界裡開出的不同品類的花。
他放蕩不羈,炙烈坦蕩,告訴她「愛要大聲說出來」。
她畏懼是非,謹小慎微,眼下只能選擇「沉默的愛」。
「……還是不能說?」傅言真看到她眼裡的躲閃,語氣里有明顯的失望。
他鬆開手,默了許久,聲音低低地說了句:「做我傅言真的女朋友,讓你這麼抬不起的頭嗎。」
這種挫敗感,讓他心情跌進谷底。
渾身都大寫著煩躁。
曾如初唇抿的很緊,見他臉上露出這樣的神情,試圖迂迴,「……你讓我想想好不好?」
傅言真抬起眸看了她一眼,沒再逼她。
後面也沒再多說什麼。
他起身推開門,回訓練室繼續去練箭。
可明顯是心煩意亂,靶子被他射的亂七八糟,效果差到離譜。
不到半小時,他就不想練了。
他看了曾如初一眼,「東西收拾一下。」
「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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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
他實在沒心思再陪她走,因為一到她家小區附近,她就開始躲閃。
看著,他都覺得累的慌。
他直接打了輛出租。
半道上,言知玉又給他打電話。
他們離的很近,曾如初能聽到他說話。
是他媽媽打來的。
要他快點來他爺爺這邊。
傅言真面色沉冷:「不去。」
他媽媽也語帶威脅:「你不來試試……」
傅言真冷笑一聲,直接掐斷電話。
曾如初下車時,聽到他更改了地址。
他上車時說的是,「先到臨江大道,再去南麓灣。」
但他現在讓司機在前面掉頭,折回俱樂部。
他不要別人一而再、再二三的教他做事。
煙雨暗千家。
雨前的沉悶和陰鬱讓人喘不過氣。
江風裡也攙兌著一陣潮腥。
江城小半月沒見雨。
險些讓人忘了它本來的模樣。
她到家時,暴雨滂沱砸下。
像是壓抑了許久,來了一場氣勢洶洶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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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來,趙允恬見她眼裡有血絲,問了聲「怎麼了?昨晚沒睡好。」
曾如初點頭「嗯」了聲,她確實沒睡好。
夜裡溫度降了許多。
但她翻來覆去睡不著,還悶出了一身的汗。
即使天涼好個秋,她半夜還是蹬掉了被子,後面只裹著一床薄毯。
因此著了涼。
課間操都沒勁兒去,頭昏了厲害,跟袁安說了聲,便趴桌上補覺。
沒一會兒,她忽覺身上一暖。
抬眸一看,傅言真站她桌前,一件外套搭在她身上。
他剛來,看到她這麼趴桌上,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她看著他,驀地,就又開心了。
像那句詩: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竟覺得他的衣服,比她蹬掉的那一床軟被還暖。
但很快這點喜悅又消失無蹤。
傅言真披在她身上的這是件新外套。
但還是有菸草味。
她便知道他在來的路上,應該是抽了煙的。
曾如初掩去那點異色,問了句:「怎麼才來啊?」
傅言真淡淡回了句,「家裡有事。」
看出他不太想說話,曾如初沒再多說什麼,只「哦」了聲。
傅言真看了眼她的臉色,轉過趙允恬的椅子坐了下來,低眸看她,問了聲:「身體不舒服?」
她嗯了聲,「感冒了」。
傅言真抬手去碰她額頭。
還好,不燙。
視線一瞥,注意到她桌上的水杯空著,便起身出去給她倒了杯熱水。
倒完水回來後,又問了句:「吃藥了嗎?」
曾如初搖頭。
「我去給你買。」傅言真說著便起了身。
她伸手去拉他,「我不吃藥。」
傅言真挑了下眉:「怕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