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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41:09 作者: 不見當年
    半個多小時後。

    如果不是傅言真,她還不知道江城還有這樣的地方。

    窄巷浸沒在昏昏夜色里,綠藤植物攀爬過半面灰牆,冷月蒼白光線斜斜落下,青石小徑上的凹凸斑駁很是清晰。

    視線盡頭,是一座三層高的洋房。

    「這是哪兒?」曾如初忍不住問了句。

    「我外公家。」傅言真說。

    「……」曾如初側過臉,目光狐疑,「你外公家不是在我家附近嗎?」

    她記得那次他是這樣說的。

    「不就是在你家附近嗎?」傅言真說。

    「這隔著好幾十里地呢。」曾如初蹙了下眉,不懂他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胡扯,「怎麼能叫附近?」

    「天涯若比鄰。」傅言真偏過頭睨了她一眼,「沒聽過?」

    「……」

    但房舍里沒半點光暈,家裡沒人,他外公和趙姨出去遊山玩水去了。

    也沒個傭人守著,房子裡平時就他們倆人。

    外公不喜人多,人多就嘴雜,就會有碎語流言。

    幾個子女阻止他給趙姨一個名分,而趙應雪跟他這麼多年也從不問他要一個。

    他只能還她一個清淨。

    現在就他們倆過清閒日子,除了傅言真外,甚至都不讓其他人過來這裡。

    傅言真兩手都抄進兜里,摸了兩下,什麼都沒摸到,偏過頭來看了眼曾如初,嘖了聲。

    鑰匙怕落在撞球室。

    他打了個電話給言盡歡,一問果然。

    鑰匙被她撿走了。

    言盡歡還說要去配一把,因為這裡的鑰匙外公只給了傅言真一個人。

    天地良心,他這回真不是故意的。

    他轉過身,低眸看著曾如初,臉上百年不遇的有了點不好意思。

    「如果我今天不把作業給你,你會怎樣?」他試探一問。

    「什麼?」聽到這話,曾如初倏地撇過視線。

    她剛剛在打量四周景致。

    傅言真挑了下眉。

    她看他的眼神里明顯帶有惱意,「你為什麼不給我?」

    傅言真笑著收回視線,打量著這牆體高度,沒多久,小嘆一口氣,「拿給你哦。」

    是他自己做的孽。

    他說完便往後退了幾大步,再一個健步沖了過來。

    動作帶起一陣風,刮的曾如初的衣擺跟著一晃。

    還沒等人看清楚,他就輕輕巧巧翻坐上去。

    一腿大剌剌地敞著,一腿屈起,還支條手臂撐著下頜,目光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底下那必定是上不來的小矮子。

    作者有話說:

    我今天肝出來啦!

    明天有BoomBoomBoom,哈哈!

    感謝「貳貳叄」小天使的營養液!鞠躬!

    第23章 [VIP]

    曾如初確實上不來, 她從沒幹過翻牆這種事,更別說這還不是什麼矮牆。

    她仰頭看著傅言真,有些不知所措。

    他上去了。

    她怎麼辦。

    擱這黑燈瞎火的地方等著他?

    ……

    「上來啊?」傅言真拿她打趣, 神情蔫壞。

    「……」

    「這附近有狗, 」他又嘖了聲, 「德國,黑背。」

    「我、我上……不來。」曾如初認了慫。

    傅言真就要聽她說這個。

    抬手虛遮唇, 笑了好一會兒,嘆了口氣, 又跳了下去。

    他朝她走過去。

    鞋底踩著幾片枯葉,摩挲出細細窣窣的聲響。

    在她跟前停下。

    他居高臨下地打量好她幾眼, 看到人一臉怨憤,悶著笑,抬腳去碰她的鞋。

    「踩我背上。」他說。

    清清淡淡的聲音裹在風中,順勢鑽進她蜿蜒曲折的耳蝸。明明聽到每一個字眼,卻感覺是那麼不真實。

    字連成句,從傅言真的唇縫間溢出, 很是驚悚。

    「……」

    踩他?

    曾如初張大了嘴, 看他眼神怔怔地,沒發出一字。

    傅言真跟她對視半晌, 沒見她動,又揶揄了句,「你自己能上?」

    曾如初:「……」

    她不能上。

    但她應該更不能踩他背啊?

    傅言真慢慢彎下腰,臉湊近她耳側, 「還是說。」

    故意一頓, 「想換個別的方式。」

    再一頓, 「要我抱你?」

    他故意嚇唬她, 心裡知道換個別的女生肯定願意,即便嘴上扭捏但心裡必定是想的,但跟前這個不是欲拒還迎,她是真的不干。

    果然,他話音一落,曾如初立馬做出選擇。

    「踩你背上。」說的毫不猶豫。

    傅言真睨了她一眼,有點不爽地彎下腰。

    抱一下能怎麼。

    鞋底碰到他背脊時,曾如初感覺腿都是軟的,直到那堅實的觸感傳來。

    才恍然自己真把傅言真踩在腳底下了。

    還是傅言真讓她踩的。

    老實說,就開學那幾天,傅言真老招她的時候,她恨的牙根都痒痒,真想過把他踩腳底下,狠狠踩扁。

    卻沒想到有朝一日夢想能成真。

    踩他背上的那一剎,曾如初覺得自己重如萬鈞,還想著她要是把人踩疼了,日後會不會被打擊報復。

    傅言真只覺得輕。

    太輕。

    這伶仃幾把瘦骨,感覺都沒平日玩的那幾張弓給的壓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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