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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41:09 作者: 不見當年
這段時間張明的情緒明顯不佳,因為她自己身體也出了些問題,又需要花錢。
她每回看到班上那些個身體健康的學生一點不懂珍惜, 而自己的孩子聰明上進卻要遭受這樣的罪, 午夜夢回時, 常常喟嘆命運不公。
曾如初其實並不怎麼喜歡寫語文作業, 特別是寫作文周記。
她每回都是最後才做這門課的功課。
眼下她所有作業都寫了,就差張明的。
回家後,她心裡總有些難受,便去找語文練習冊。
結果一翻開。
每一頁都是空白,還有好幾個觸目驚心的問號。
最後發現。
姓名:傅言真。
「……」
她這才明白,為什麼傅言真說她會來找他。
事已至此,她只好給傅言真打電話。
第一通沒有打通,後面傅言真打了過來。
電話里,他聲音里的戲謔和調侃不加掩飾,還無視她的憤怒,拿手裡的東西壓她。
最後扔給她一個地名,讓她過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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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時,她來到傅言真給的地點。
城中村的一條陋巷。
兩邊樓房在經年風雨里蹉跎頹敗,沾滿灰塵的電線從她頭頂歪七扭把的斜拉而過,幾隻麻雀站在上面,嘰嘰喳喳的議論這個煙燻火燎的世界。
對面有幾個攤位,賣煎餅果子、涼皮炸串和秘制臭豆腐的,一時間刮來的風裡都是香料的味道。兩把推車貼牆靠著,灰牆上被紅色油漆淋出幾個大字,「在此倒垃圾死全家!!!」
這抹苟延於繁華都市裡的落魄艱辛,和傅言真那樣驕縱恣意一身狷狂的公子哥怎麼看都沾不上邊。
她不知道他怎麼會來這裡「度假」。
曾如初仰起頭,在夕陽餘燼里半眯了下眼,也一眼就看到正對面的三樓掛著的那塊招牌,上面寫著「撞球室」。
傅言真說他在裡面。
樓梯細窄,拐角處的空地好不容易大了一些,還被人放了些硬紙殼和塑料瓶子。
意外的是,她進去後,竟發現這撞球室環境還可以,裡面還有不少人。
按照傅言真電話里說的,她找到最裡面的包間。
站門前猶豫半分多鐘,才抬起手去扣門。
扣了好幾下,都無人來搭理她。
她給傅言真打電話,傅言真接了,讓她直接進來,說門沒鎖。
她硬著頭皮去擰把手。
輕輕的一聲「咔噠」,門果然打開了。
屋裡只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當然是傅言真,女的她不認識。
但長的很漂亮,環伺在傅言真身邊的好像都是些相貌優越的人。
女人年紀看著比他們大一些,約摸二十多歲的年紀,長發燙著卷,栗色,臉上化著精緻妝容,身上也是條能勾勒身材的裙子。
前凸後翹,風姿綽約。
她一手拿著根長杆,一手垂下,兩指間夾著根香菸。
女士香菸,比較纖細。拿煙的手也很好看。
蜜橘色暖光氳著裊裊幾縷白灰色煙霧。
女人注意到她,但沒說話,更沒提醒傅言真,只歪著頭看她笑。
眼波流轉,顧盼生姿。
曾如初被看的有幾分不好意思,差點就把門合上了。
傅言真沒多久也覺察到動靜,握杆的手一頓,朝她遞來一個眼神。
就兩秒,視線就轉到球上。
一桿下去,球沒進洞。
女人笑出聲,拿杆敲他背脊,「心亂了?」
傅言真撂下手裡長杆,撈過一旁的瓶子,灌了口水,視線再撇向門邊:「都怪你。」
語氣里沒有責怪的意思。
但曾如初心裡本就有火:「……要不是你把我作業拿走了,我會來這裡嗎?」
「你把人小姑娘作業拿走了?」女人手臂抬起,很自然地搭在傅言真肩頭,又笑著問了聲,「幹嘛拿人作業?嗯?」
傅言真想到自己乾的缺德事情,也笑了聲。
女人看出他想過去找人,但偏不如他願,「時間還沒到呢。」
她拿起長杆,撞球之前又瞄了眼傅言真。
只見他懶靠著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門邊的小姑娘。
魂都被勾沒了。
曾如初看他們倆玩的好好的,一時半會肯定歇不了,便自己先找了個角落待著。
等了一會兒又有點煩悶,因為屋裡煙味有點重,她不喜歡這味道。
也不知道這倆人到底要打多久。
她有些口渴,出去買了瓶蜜桃味的汽水回來,剛坐下來想喝一口。
只聽女人說了句:「小子,怎麼菜成這樣了啊。」
傅言真臉上沒什麼情緒,「要什麼?」
女人視線撇向曾如初,紅唇嫣然一勾,開了口,「就那小姑娘手上的飲料,你去給我拿過來。」
曾如初擰蓋的手一抖,「……」
為什麼要她的飲料?
傅言真撂下手裡杆子,一手抄進兜,步子不急不慢地朝她走過去。
沒一會兒,高大身影便把靠牆坐著的她全部遮住。
曾如初仰起頭看他,沒說拒絕不給的話,但扣在瓶蓋的手指不自覺的收緊。
這是她花錢買的。
她的。
傅言真瞄了眼她的手,笑了聲,手從兜里拿出,遞到她跟前,輕輕招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