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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41:09 作者: 不見當年
    「你比賽怎麼樣?」她開口問了句,打破僵持。

    傅言真居高臨下地看她一眼,手抄進兜,摸了個東西出來撂在她頭頂。

    東西倒是不重,曾如初抬過手,把它拿下來看了眼。

    是塊獎牌。

    金的。

    金屬器物上還沾著他的溫度,溫暖結實的觸感。

    曾如初將獎牌翻了個面,細看了好幾遍。

    「你是冠軍!」她抬起眼來看他,說話時語氣有一絲歡快。

    風裡夾著細雨,從他眼皮處打馬而過,觸感冰涼,濃密眼睫跟著微微一顫。

    但合眼之前,並未錯過她臉上那一抹喜悅。

    曾如初是挺為他高興的,她給他念了兩晚上的詩文,一時間覺得自己好像也有點功勞一樣,腦子一熱,抬手拍了下他的肩,「可以啊,小伙子。」

    曾憶昔以前老這樣拍她,跟她說:「可以啊,小姑娘。」

    這一般是在她還嘴之後幹的事,他說這話是陰陽嘲諷。

    但她這次說的確實出自真心。

    拍完之後,她在傅言真這饒有興味的打量下一時有些窘迫。

    手在半空僵了一下,她在幹什麼呢……

    她趕緊把獎牌往他手裡塞。

    但傅言真沒接。

    他手機響了,接了個電話。

    壓根也沒想著避諱什麼,他就站她旁邊接電話。

    隔著這麼近,好話醜話旁邊的人肯定都能聽的清。

    更別提他電話那邊的人被他氣的肝疼,嗓門大的能衝破屋頂。

    「傅言真,你又給我死哪兒去了,這麼多人等你吃飯,」言知玉肝火得有三丈高,「你知不知道你姑姑和姑父都特意來了?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一聲不哼地走了我怎麼跟他們說?我現在一點都管不住你了是吧……」

    言知玉越說越氣,呼吸都有些侷促,一旁的左昕晗忙替他打圓場,說了句,「阿真他應該有事吧。」

    人來救場,他還偏不領情。

    傅言真哂了聲,「我這一不務正業的敗家玩意兒,能有屁的事。」

    在罵自己的時候,他聲音還沾著笑。

    一聽,更氣人了。

    替他說話的左昕晗:「……」

    傅縝也在旁邊,接過電話就罵他,「兔崽子你到底幹什麼去了?馬上給我死回來!聽到沒有……」

    「我找一姑娘去了。」傅言真開了口,一開口就是股不著調子的味,而且說這話時還一直盯著曾如初那張臉。他找的這姑娘,小臉白白淨淨的,眼神透亮且無辜,剛見他時的那抹不安緊張不見了,此時透著點惱意,好像他把人怎麼欺負了一樣。

    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曾如初偏過臉不讓他看,想了想,還往邊上走遠了些。

    傅言真視線跟著她跑,看她背影笑了笑,轉過頭繼續去氣他那不知道造什麼孽生了他這兒子的雙親,「這不才剛見到人,怎麼能回來呢,那我不是白跑一趟了。」

    「不能做虧本生意啊。」心情一好,又頗有閒情地,跟人多扯了兩句淡。

    曾如初聽的傻眼,但傻眼的也不只是她。

    傅言真說話沒個正經德行,說什麼都像在鬼扯。

    說真話也像。

    雖然他這回是真的去找一小姑娘,也坦坦蕩蕩沒半分遮掩地告訴了他父母。

    可他爹媽沒一個信的,都以為他們生的這缺心少肺的混帳玩意在噁心人。

    左昕晗就在他們旁邊,他能聽到左昕晗的,左昕晗當然也能聽到他說話。

    他說去找姑娘時,傅縝看到左昕晗神情明顯變了。

    「我在你們跟前呢,你們還不一定吃的下,」傅言真把人氣死自己還能笑的出來,「我這不在,你們就多吃點。」

    「算兒子孝敬你們的。」他還又說了句風涼話。

    「瘋的沒邊,你都沒個能救的藥,看你回來怎麼收拾你。」

    那邊撂下一句狠話,先掛了電話。

    傅言真挑了下眉,不以為然地收起手機,一低眸,看到曾如初在那邊站著,垂著腦袋,看不清她神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知道她雙親去世,也知道她寄人籬下。

    所以一看她那條解釋的信息,腦子一熱,就趕了過來。

    來的時候,其實沒想過能不能見到她,畢竟醫院這麼大,她也沒告訴他在哪個病房。

    但還是湊了個巧,他們竟然碰到了。

    他將手機揣兜里,朝曾如初走過去。

    到她跟前,抬腳,輕碰了下她腳尖。

    這才發現他一隻鞋,能抵上她的兩三隻。

    真小,他怕一隻手就能把它抓起來。

    他這一下觸碰,倒是將她的魂從混沌里拽了回來。

    她剛剛又在想沈鄰溪了。

    曾如初抬眼看他,似是在他臉上看到一抹擔憂。

    「餓了,附近有什麼吃的沒?」傅言真問了句。

    他比賽時為了保持注意力,基本沒吃什麼東西,現在餓的前胸貼後背。

    「你怎麼不回家吃?」曾如初問他,有些不太懂,他爸媽不都打電話過來催他了麼。

    都發火生氣了,這還不回去啊。

    「回家怎麼看你啊?」傅言真笑了聲。

    這一天沒逗她,渾身就不舒坦,他存心讓她不好意思,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你要是跟我一起呢,我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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