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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6:25:57 作者: 春汐
「哎喲咋回事,分神了?」文靜從桌上跳下來,撿起鐵盒,笑得咯咯響,「我就知道,沒人能抵抗帥哥的誘惑!」
「……」
喬方語才不在乎什麼帥哥。
讓她一瞬間心慌,錯以為自己心思被戳穿的。
不過是對面隨口提及的一個名字而已。
「沒事。」喬方語偏過頭,面頰微微泛紅。
文靜看著她,語氣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沒搞錯吧!咱班居然還有你這麼純的?」
她拍了拍喬方語的肩,語重心長:「你就放心吧!教室里沒有空位,帥哥肯定是坐你手邊。到時候近水樓台,你還擔心得不了月?」
喬方語更不敢想了,臊著臉推拒:「不、不,我不早戀的。」
文靜哼了聲:「還早戀?舞蹈班那群女生,恨不得一個禮拜換一個男朋友,比內衣都勤。」
她眨巴著眼,小聲伏在喬方語耳邊:「我看你,還比看她們順眼呢。」
「要是大帥哥讓你釣了,我肯定舉雙手支持這樁婚事!」
第15章
與此同時, 南城高地,許家大宅。
僻靜的別墅區,能聽見傍晚暮色正濃, 鐘聲杳杳。
小院裡建著古雅的園林山水,竹筒一沉一翹,潺湲出曲水流觴。
「啪!」
滿庭精雕細琢的和氣都仿佛被這一聲重擊擊潰。
屋內的歐式水晶燈刺目。
許國強舉著荊條, 發怒的臉上肥肉顫抖:「許懲!給你秦阿姨道歉!!」
許懲被幾個人摁在地上, 側頸往下一道鮮紅傷痕, 抬起的眼眸深冷, 像是淬了寒霜。
「我道歉?」他近乎一字一頓地反問,「就憑她, 也配?」
許國強怒不可遏, 掄起荊條, 劈頭蓋臉而下。
「你就是這麼對待長輩的?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無規無矩,養了個什麼孽障!!」
——家母壽宴, 多難得的機會才請來的幾位人物。
卻因為這孽子, 給整座南城的名流都看了笑話!
想到這裡,他氣血更甚, 連扇帶踹,連摁住許懲的保鏢都被嚇得直往後退。
許家的荊條是特製的硬木,表面粗糙鋒利, 倒刺叢生, 不用幾分力就能脫一層皮。
而許懲一聲沒吭, 也沒還手。
直到他額上滴滴答答落下蜿蜒鮮血, 才有老保姆終於看不下去, 小聲乞求原諒。
「先生就放過少爺這回吧……他早給老太太祝過壽了,秦太太也沒吩咐過家裡, 要給他準備地方……」
「你——」秦曼莉脫口而出,轉瞬又變了臉色,泫然抱住許國強的手臂,「老公……」
屋內一時無人言語,只聽見或沉重或斷續的呼氣聲。
許國強的臉色連變幾次,煩躁地甩開秦曼莉,荊條重重落在地上。
「完事了?」
許懲近乎淡漠地撩起眼皮,支撐站起。
他方才用來招架的手臂上已經滿是淋漓的傷,許懲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隨意抹過,血漬甩落在廳堂前附庸風雅的古董花瓶上。
花瓶上的書法字沾了血,「和為貴」三個字都污了。
「要不是,我還把你當個爹看。」許懲的語氣散漫,拖拉著很欠打。
他咽下舌尖的一點血腥氣,笑意森冷,「我就不會不還手了。」
說罷他轉身離去。
——許老太太早就年事已高,無心交際。
以壽宴為名的名流場,許懲從始至終就沒打算賣許國強的面子。
只是架不住奶奶擔心,他才勉強在送完小姑娘上學之後,紆尊降貴地回來了一趟。
沒想到就這麼一趟還能出岔子,被他的好後媽抓著點毛皮,大作文章。
本就是她把他逐出家門,一心另立太子。還偏偏擺出個慈母相,責怪他提前離場。
許國強在商場上也不算個智障,怎麼遇上一個女人,就蠢成這樣。
見他要走,老保姆心一橫,把手在圍裙上猛揩了幾下,追上前去,小聲急道:「少爺等等!阿婆給你揉點藥。」
許懲的步子頓了下,偏過頭看去。
老保姆前幾年被煙燻傷了一隻眼睛,望著他時,一邊的瞳孔蒙著白翳,另一邊映著渾濁的水光。
他心軟了下:「阿婆,你去處理先生的手。」
藤條柄口雖然包著軟布,握久了也是扎手的。
許國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活像是被人揭了襠底的遮羞布,色厲內荏地罵道:「狗東西!我還說不得你一句?」
他一張嘴,又覺得自己有理了。
「也不知道是誰把你教成這麼個鬼名堂!」
「你秦阿姨是得罪你了還是怎麼的?小彥那麼喜歡你這個哥哥,你倒好,弟弟住院治病,你連張醫保卡都不肯給人家!」
還興翻舊帳的。
許懲索然無味地摳了下耳朵,打了個哈欠。
他的音色冷下來:「你也知道,那是我的東西。」
「你的?你有個屁的東西!」許國強傾刻爆發,「全都是你老子給的!!」
許懲遽然抬頭。
他的拳死死攥緊,骨節都發出磕碰的酸響。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對許國強動手,而是用低緩的,平靜到聽不出情緒的語氣,輕聲說——
「卡是我媽的。」
空氣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