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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29:18 作者: 星河鷺/溜溜豬
婆子住在官道附近,也經常遇到過路的行人討一碗水喝的,但是今天連著遇上兩撥人,出手就比一般的過路人要大方許多的還是少,心裡就泛起來嘀咕,莫不是北邊出了什麼事不成,來來往往都是貴客?
她打小就住在這附近,自然見慣了外地人的,大大方方的收了年輕人的錢,就走進廚房煮麵去了。
家裡剛好有點現成的乾麵條,也是在集市上買的,十文錢一斤,平常她都捨不得吃,看在年輕人給的銅板多,也不好意思白收人家的錢,額外還饒了個雞蛋和青菜進去。
年輕人不聲不響的吃完湯麵,剛要走,聽見婆子嘀咕:「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來來往往好多貴人過。」
他不以為意,又謝了婆子一番,騎著馬奔馳而去。
婆子心想,剛才那哼哼唧唧的小姑娘跟病懨懨的少年人並不怎麼相配,若是跟這個高大個走在一起倒是更配一些,她年輕時候做過媒,知道找對象要相互契合的好,少年人雖然也是一身顯貴,但是究竟文弱些,那姑娘就更文弱了,擰個帕子都要教。
那美若天仙的小姑娘,跟這個年輕人站在一起,倒合著是一對非常相配的神仙眷侶了。
不過最可惜的是那個小姑娘,這麼大就看著似傻非傻,似呆非呆的。
年輕人走後,婆子自顧自的又開始幹起來手裡的活計,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年輕人又回來了,她眯著一對細縫一樣的眼睛問道:「怎的,丟了東西在老身這裡不曾?」
他問道:「你剛才說的貴人裡面,可曾有一個機靈的小姑娘?」
婆子說道:「機靈的小姑娘沒有,傻傻的小姑娘卻有一個。」
年輕人聽倒這裡大約也猜到不是他要找的人,剛準備上馬又聽婆子念叨著:「那小娘當真好看,最好看的就是一雙眼睛,跟夜裡的星子一樣,閃閃亮亮的穿著打扮也不像是窮人家的孩子,若不是個傻子該多好,她那個相公也是,看著才十六七歲吧,居然是個病秧子,你說說一個病秧子配個傻子,以後要是相公病了,這傻姑娘如何侍奉的來呢。」
接著引來一聲長嘆。
年輕人這回不上馬要走了,回頭問婆子道:「你說少年人十六七歲,是個病秧子?」
婆子知道自己話多了些,斂口不言。
年輕人把馬拴在門口,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來,說道:「你且說說,到底是個什麼少年人,又到底是個什麼姑娘。」
銀子閃著光,沉甸甸的放在年輕人的手上。她活了一輩子只見過碎銀,哪裡見過這樣的官銀,用她活了一輩子極有人生經驗的老眼掂量,這銀約莫有一兩重,可是莊戶人家幾年的口糧啊。她搓了搓手,又聽年輕人說:「我這次出來是找我妻子的,可是她並不是什麼傻姑娘,但是那年輕人似乎又是帶走我妻子的人,我想知道到底是怎樣一個情況。你且把來人說了什麼話,但凡你聽到的,一字不漏,一字也不許添加的告知我,這錠銀子就送與你養老。」
婆子也有六十多了,年輕時候也吃過不少苦,到得老來,從未見過這麼多的現銀,她伸出手來,又縮了回去,內心各種糾結著。她這輩子也沒什麼指望了,若說要求,就想像村口大地主的老娘那樣,打一口上好的壽材,刷八層黑漆,躺在這樣的壽材裡面過上千年萬年也不枉人世間走這一遭了。
這錠銀子別說買壽材木,就是再填一桶黑漆都夠了。
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既然人家丟了妻子,索性就當一回好人吧。
婆子把拎著小姑娘的一行人的容貌、對話,一一複述了一遍,說道這行人中有個年輕的女子,嚴恆大概猜到了是嚴誠的母親,又說到那個病懨懨的年輕人,這應該就是嚴誠無疑了,當說到小姑娘聽不懂話的時候,年輕人還問了好幾遍:「你說她聽不懂話,能否看出來是不是裝的?」
婆子接過那錠銀子,在手裡摩挲了許久,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東西了吧,若說有,肯定是金子。
年輕人的臉黑了又黑,再問了一遍:「你說她的傻,到底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
婆子這才被他拉回人世間來,仔細想了一遍,說道:「必不會是裝出來的,你看那少年還忍不住去問他娘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以前也是這樣,他斷不會這麼焦急,想必也習慣了,那為何會有疑惑呢?」
她嘿嘿一笑,訕訕的看著年輕人:「想來以前也不是這個樣子的。」
第103章
聽婆子講完這話, 嚴恆腦子「嗡」的一聲幾欲炸開。
他很確定, 婆子講的這個傻傻的小姑娘,就是他的四喜沒錯了。
行為舉止像官太太的是他的大嫂, 當今的太子妃, 病弱的少年人也就是太子妃唯一的兒子----嚴誠。
那天他趕到街巷處只看到四喜的一片衣角, 很快,四喜連同嚴誠一起消失在巷子盡頭, 以他的智慧不難猜出,嚴誠此舉絕對不是單單綁走四喜那麼簡單, 一定會有更深層次的含義。
若不是因為他綁走的是四喜,換做平時, 他一定會冷靜的想想此事,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嚴誠,他想利用手裡的這個女人, 讓嚴恆大失分寸。
果然他頭腦就不清醒起來,只要是關於四喜的事情,莫不讓他焦心。可後來越想越不對勁,四喜與嚴誠的盤旋, 看起來像是四喜拖住嚴誠的時間,其實說嚴誠想故意讓他發覺四喜的失蹤跟他有關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