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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29:18 作者: 星河鷺/溜溜豬
這一切都在玄真眼裡。
倒是嚴誠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一碗麵很快就被他吸溜完了,又涎著臉向婢子討第二碗。
身後的胖婢子也勸道:「是了, 誠哥兒是您生的,你還不知道他的脾氣嗎,他縱使嬌慣些,可也不壞, 你放寬心好了。」
四喜聽到胖婢子的這番話才明白為什麼嚴誠跟玄真關係能這麼親昵,原來這道姑是離京修行的太子妃。她雖然年近四十,但保養的極好,加上生下嚴誠以後再也不操心內宅之事, 只修行和撫養孩子, 心中無欲, 也就比常人看起來平和多了,因此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模樣。
也難怪嚴誠在她面前極盡所能的撒嬌,親兒子在娘面前撒嬌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旁人看著也不覺得羞。胖婢子也好,老媽子也好,都是看著嚴誠長大的,見著他從一個小小的孩童長到十六七歲的少年,在她們眼裡嚴誠可不就是個沒長大的孩童嗎。
見她食而無味,又放下了筷子,玄真便命人將她帶下去歇息,自己要跟兒子說幾句體己話。
她本是言官之女,因貌美兼之有才女之名,選進東宮做太子妃,剛開始新婚夫妻也算恩愛,但因嫁進東宮三年無所出,太子便又新納了兩個側妃。
女人的新鮮味道,嘗過了才知道新鮮的最好,太子剛得了她時,只覺得她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夫婦兩人也因此格外恩愛些,她對於太子納側妃這件事情便格外不能忍,因為此事,也漸漸生了隔閡。
太子因早年來又多受言官的彈劾,因此多憎惡言官,順道也把她那在家養病多年的父親也恨上了,況且太子做久了,久無要事,不是玩女人還能做什麼。剛開始他有些怕這個太子妃,時間久了也就皮了,竟把喜歡的女人往家帶。
一個兩個偷偷摸摸地不要緊,時間久了也就越加放肆了,開始絲毫沒有剛開始謹慎和如履薄冰的心境,直到被懷著孕的太子妃抓包在書房裡面玩雙飛燕,夫妻兩人這次真的撕破了臉皮。
太子直截了當的說,他是儲君,以後是要做皇帝的,哪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現在內院裡面才十幾個就這樣大鬧,以後還了得?此等善妒之人,如何能夠母儀天下。
話說道這裡基本就沒有退路了,太子妃是言官之後,到底也是大家閨秀,不像市井小民一樣能拉下臉來奉承他,甚至於做一些沒羞沒躁不要臉的舉止來,相處的時間久了太子也覺得這個太子妃除了好看真是一無是處,如此就罷了,還這般善妒,實在不是良人。
太子妃早年受到的教育哪裡容的了丈夫說出這等忤逆之言,皇帝春秋正盛,你就想到以後繼承大統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的事了,這等人如何能為人之君?
夫婦兩人撕破了臉以後,太子妃便以撫養嚴誠為主,她不跟太子往來,嚴誠也當親爹是新鮮空氣,於他來說很重要,但是權當看不見。
離府修行,也是嚴誠被送走學藝一年以後的事情了。
「誠兒,你跟我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玄真自到了這裡與外界沒有任何交通,京城裡面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她也是絲毫不知道。
「娘,咱們很快就能回去了。」嚴誠握著玄真的手,略有些興奮:「他快要死了,京城裡面發生了一些動亂,不過事情很快平復下來了,很快,我很快就能接你回去。」
「你說誰要死了?」玄真促聲問道,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說是誰,日夜荒淫無度,終於染上那種髒病。」嚴誠略有不屑,但他心疼娘,把事情儘量輕描淡寫的說出來:「好在這些事情都過去了,很快我就是皇太孫,等他死了,我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孫,直接繼承爺爺的帝位。」
玄真大概聽明白了一些,太子病重,京城裡面肯定發生了莫大的變故,為何在這個時候嚴誠會帶著個女孩子來到這裡看她,簡直不合常理。
「誠兒,你爹爹如今病重,你為何要離京?」玄真問道。
「起先是陳皇后的人控制了皇爺爺和京城宿衛,二叔也被陳皇后的人害的離京逃竄,他想了個辦法,讓他們以為他死了,而永王府還如常一樣,對外宣稱永王病重,不能上朝。」
「最後呢?」
「二叔藏了多少黃金,沒有人知道,他出去本可以從南郡調兵勤王,誰知道他竟過上了閒雲野鶴的生活。」嚴誠思索再三,也想不到二叔嚴恆到底為何如此。
玄真與嚴誠相識數年,雖說她比嚴誠大了十多歲,叔嫂有別也很少交往,但是嚴誠少年時對於父愛的缺失幾乎全部都是嚴恆來彌補的。嚴誠剛剛出生時嚴恆也才七八歲,半大的孩子在嫂子面前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因此經常來看看這個死不死,活不活的小侄子,知道嚴誠長大些,也是跟二叔關係親近甚過父親。
因此,對於嚴恆這個人,玄真自認為了解的要比兒子多,旁人都說永王嚴恆富甲天下,於她來說是不信的,嚴恆從十五歲開始修大律,到二十二歲開始執掌禁軍,從沒得過富甲一方的肥差,又是從哪裡開始謠傳他存有用不完財寶。
「誠兒,別人這樣說你二叔,你怎麼也瞎摻著起鬨,他若是有成山的黃金怎麼不在府里多招募些府兵,若是有人保護著他又何至於被陳後給算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