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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29:18 作者: 星河鷺/溜溜豬
「他要殺你?」四喜忍不住驚呼一聲,父親因為猜忌要殺去一個孩子,這是多可怕的事情,如今叫他這樣說起來,卻如水一般的平淡。
「皇族的血脈多高貴,豈容有外人的血脈摻雜在裡面,若不是占星師說我命格貴相,當時穩定國運之命,恐怕他早就對我下手了。」
說道這裡,他如脫了力一般,把頭埋在她身上祈求安慰,四喜頓時也明白為何他說此前並未與任何女子有過旖旎,但凡在這種經歷下長大的人,是很難看待男女關係的,女人天性本就有中向母性的情節,被他這樣一依戀,她的整片心肝都柔軟起來。
「那後來呢,為何你會從京中逃出來,你不是平平安安都長這麼大了嗎?」四喜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沉默了許久都沒說話,原來知道自己的身世,卻不能反抗有這麼痛苦,不知道母親是如何熬過那五年時光,一個本來跟丈夫好的蜜裡調油的女子,一個本該過著幸福生活的女子,卻要受儘自己當初憐憫的那個小堂弟的□□。他對她的愛到了變態的地步,每每想到旁的男人也在她身上爬過,他便想弄死他,也弄死她,他也曾在兒子面前打過這個可憐的女人,皆因女人不肯給他展露笑顏。
想到這裡,對父親哪裡愛的起來,甚至於對男歡女愛,有一種天生的排斥心理。
四喜知道他把自己內心最隱秘的痛收起來這麼多年,若不是憋得難受,不會找人說,旁人都罵他母親是個賤貨,是個會爬主子床的狐媚子,又有誰知道她的委屈。
「我從小就知道父親對我的恨意,知道的東西越是醜惡,還越是不能表現出來,於是我裝傻,裝乖巧,裝作不記得四歲以前的事情。」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似乎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童年,對著自己很憎惡的父親卻要裝孝順,裝愚鈍,假裝不知道母親的身世,只是一個卑微的宮女生的孩子,裝作對他的敬仰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她感受到丈夫的身子在輕輕顫抖,或許想到那段童年,他還是覺得很後怕,父親這個角色對於兒子來說,是天,是支撐一切的動力,而他卻碰上這樣一個父親,叫他愛不得,恨不得,碰不得。
「那你為何要離開那裡呢,你是皇帝的兒子,為何會到了那種地步呢」四喜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當時看到他時的情形,一個周身帶著對人冷漠和敵意的男人,自己到底心多大,給了他兩個饅頭一隻雞。
他嘆了口氣繼續說:「知道我為何要逃出來嗎?我的相貌長得越來越像我外祖父年輕的時候,他也擔心自己亂倫之事被人周知,這段讓他引以為恥的往事,最好埋在墳墓里才好,於是對我起了殺心,幸好我娘當年有施恩過一個宮女,那人冒了生命危險把信提前給我傳遞出來,我這才倉皇逃出京城。出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帶,到了李家村碰到你的時候,已經餓了好幾天,幸好是夏日,幸而沒有遇到冬天,否則我會凍死餓死都未可知。」
想到這裡,四喜心裡怦怦直跳,她一個鄉下姑娘,長到十五歲也就是見識過奶奶秦氏的蠻橫,說到朝堂裡面的爭鬥,對她來說宛若隔世,看見男人聲音越來越小,她憐愛的抱起的頭,卻不曾想他竟下意識的朝懷裡鑽,似乎要找些什麼,或許是一種被保護的感覺吧。
「那你為啥要娶我?我只是個鄉下姑娘,祖祖代代種地為生,到我爹爹這代才稍微改善一些,即便改善了些,也是個行商,跟你----」她說道這裡時心像被什麼東西揪起來了一樣,滯了滯。
他聲音漸漸小了些,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任性模樣,窩在她的懷裡像個孩子一般:「我喜歡你,就要娶你。」
「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什麼時候?」這個問題有些為難,或許是從擔心她時候開始,或許是從對她有了齷齪的心思開始,總是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前所未有的觸動,他像一隻找尋主人的狗一樣,尋著她的味道而來,自然而然的就喜歡上她,若是問什麼時候,問為什麼,當真是答不上來。
「那你現在有什麼心思呢?」
心思,他咧嘴一笑,起身把妻子壓在身下,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滿臉都是壞笑:「你問我起的什麼心思啊,此刻想知道?」
四喜有點慌了,頭忙腳亂要推他,卻不想他只是逗自己玩樂呢,一翻身又側躺在床上,她氣急敗壞的罵道:「滿心只知道白日宣淫的東西,大清早的幹這種事情會倒霉的,我問的是那個人過來找你做什麼?」
鄉下人迷信,覺得這種事情只能晚上才做,四喜自然接受不了他這樣大清早就是又摸又啃。
「你吃醋了啊。」他壞笑,手臂枕上了頭:「有人過來叫我回去,說京城有機會。」
「你要回去?」四喜差點沒尖叫出來。
「我不回去啊,你又不打算跟我走,我當不來孤家寡人了。」
「或者,你回去當寡人,我留在河岸鎮當我的老闆娘,京城裡面那麼多美人,單說那天站在屋頂上的美人兒,都足足讓人垂涎三尺了,你難道就不動心?」
嚴鐵柱沒說話,在以前,他見到那些讓人垂涎三尺的美人都要吐的時候,壓根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跟一個女子摟摟抱抱躺在被窩裡面不能起來,若是跟她說了,招她恥笑是小事,讓她得意掐死了自己的命脈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