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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29:18 作者: 星河鷺/溜溜豬
    弄好了三個菜,姐妹三準備吃飯了,娘現在也不能吃太硬的東西,所以米飯煮的有點軟,大丫先給娘盛了一些,配了些菠菜,又把蒸好的雞蛋羹送了過去。

    四喜娘看著以前那個不懂事的三丫也慢慢變得懂事起來,心裡百感交集,看來自己也要堅強自己,別成為孩子們的拖累。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丫頭,娘對不住你。」

    三丫說:「娘,你別這麼多,你要快些養好身子啊,等爹回來我們就可以一家團團圓圓了。」

    聽倒這話四喜娘鼻子一酸,想到外出未歸的相公,又想到家裡這幾個孩子,自己真的要好好養好身子,才對得起勝哥和幾個孩子。

    「娘,你幹啥哭呢?你不高興啦?」

    「沒有,娘高興著呢。」

    「娘,我瞅著你就是不高興了。」

    「傻丫頭。」

    ***

    吃完晚飯三丫蹦蹦噠噠去收拾了,大丫和四喜把自己要忙和的東西搬到西廂另一間屋子裡面開始忙著她們的小營生。以前西廂這一排有三間房,一間爹娘睡的,一間三姐妹睡,還有一間小小的灶房裡面也堆柴火,爹走了以後三姐們便搬過去跟娘同住,以前三姐妹的臥房裡面則放了很多竹子。

    大丫幫四喜把竹子片成一片片的薄片,按四喜的要求,一片片需是均勻的,剛開始她也不會,弄多了手巧了也能做到四喜要的效果。

    四喜開始跟大丫一起把竹片削出來,覺得足夠多了,便開始編自己要的東西,合著有大丫幫忙,速度就能快一些,這幾天已經編了不少竹器。

    簸箕、篩子、筲箕這些是家常用的,也好賣。

    另外還有一個小蜻蜓小蝴蝶什麼的,是個三丫玩的。

    大丫嗔怪的看了妹妹一眼:「就你還有心給她做這些玩意兒,有這功夫還不如做些實用的賣掉,換些吃的。」

    四喜自己心裡有主意,聽姐姐這樣說完也沒有搭話,想著自己心裡那些事兒。

    「四喜。」三丫臉上的神色現出消沉:「你說咱爹還能回來嗎?」

    「能,肯定能。」爹爹是最有本事的男人,咋可能回不來。

    第8章

    男人

    四喜沒想到從鎮上回來,順手還能撿了個男人。

    男人倒在路上,用乞求的眼神看著四喜,一貫撿慣了貓貓狗狗的四喜也就這樣順便把男人撿回去了。

    頭髮零散,絡腮鬍須,髒的好像有幾個月沒洗澡,散發出一種說不出很感人的味兒,這「人」身材魁梧的不像話,那一雙瞪著她看的眼睛,冒著動物一般的寒光。

    四喜第一印象是自己撿了個狼崽子,小時候有次去到後山見過護犢子的母狼,就是這種眼神,對周圍的生物有一種說不出的抗拒感。

    嘁,一個大男人,還能吃了他不成?

    說不上窮凶極惡,說不上有多不舒服,只是四喜人生中見到的都是臉朝黃土背朝天的種地人,長年累月的營養不良和辛勤勞作使得這些人矮小、瘦弱。

    而這個人,個高體壯,看著跟二叔家的門板似的精神。

    他的臉上太髒了,不然多少能看出些表情出來,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只能看清兩隻眼睛珠子在晃悠。

    他這樣看著自己幹什麼?若不是自己把他從半道上搬到自己田地里的瓜棚里,又給了他幾個饅頭吃了,這人指不定會餓死在外面吧。

    至於這種像看著壞人一般的眼神是幾個意思?

    她完全體察不來這個人的心情,既然那般瞧著她,總是有提防之心的吧,當那人狼吞虎咽幹完四個大饅頭,她心中油然升起一種複雜的情緒。

    既然像狼崽子一樣的吃完這麼大碗飯,你就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

    麻木不仁的東西。

    四喜開始心疼起那四個大饅頭來,本來打算下午吃的,全讓這人吃光了,你這麼能吃啊!

    真是牲口啊!

    -----

    「你叫什麼名字?」猶豫著,問了一嘴。

    那人吃飽了,打了個響亮的飽嗝,懶洋洋的躺在草棚的床鋪上,最開始見面時那種劍拔弩張的提防弱了些許。

    床鋪就一塊木板子,硬邦邦的,可那人的表情告訴她,他這會兒舒服著呢。

    「你聽得懂我講什麼嗎?」

    那人還是不說話,四喜頓悟了,原來是個啞巴。

    「啞巴?」

    一會兒過去以後,他拎過頭看著她,四喜懂這意思----你還不走?

    世上怎會有這樣的人啊,你救了他,他連個謝都沒有,還有這種眼神,是在評估自己是不是壞人嗎?

    男人眼裡的四喜----小姑娘穿著一件湛藍色碎花的單衣,下身是一條黑色的闊腿褲兒,洗的有些發白,大約是典型的鄉下姑娘。白皙的臉上是眼睛鼻子嘴搭配的很合適,縱使他不太注意女人,也大概能發現是一個不錯的小女孩。

    很特別。

    這個小女孩現實、潑辣,這樣沒什麼不好的,至少這個人,一眼能叫他看透,不是那麼假,男人眼中的排斥感消減了一些。

    ------

    小白跟在四喜身後,也表現出他的憤怒,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小白對於人的感官是與生俱來的,這人有一種侵略性,讓小白覺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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