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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19:32 作者: 軟棠
    封馭拍開這隻「鹹豬手」,了無生趣地從兜里掏出手機,輕聲說了句不去。

    「別啊!這這封馭你小子怎麼這麼不合群,而且你該給姜來和小朵兒二人世界的空間,你去幹啥啊,當大電燈泡??真沒眼力見!」

    林飄飄笑得更嬌美了,帶著扶笙,蘇嘉藝和她的朋友,排一隻簡單的四小天鵝。

    *

    林飄飄靠和學校舞蹈社社長的關係,搶了一間排練教室,進去後,熟悉地開燈,把平板從書包里取出來,調出視頻。

    一到正事上,林飄飄倒挺專業,扶笙聽她說了好幾個芭蕾的專業名詞,但心裡依舊沒底。

    「我扒舞快,而且從小就學過幾年芭蕾,你們可以先休息一下,等我學完再教你們,給我一小時。」

    「可以啊林姐,不愧是我們明禮校花榜的榜首,就是全能,這麼難的舞只要一小時?」

    方魏爾誇讚之詞不絕於耳,但也護短。

    他推攘著蘇嘉藝也上去學,蘇嘉藝靦腆地和朋友站在一塊兒,說什麼也不上去。

    「我學的不是芭蕾,沒有飄飄學的快,不丟臉了。」

    「沒事啊,這裡也沒別人。」封馭瞥了眼,方魏爾立刻接上話茬,「嘉藝你就上吧,飄飄一人也挺累的,這裡估計也就你倆功底最好,比賽的重擔都在你倆身上,你學會了,可以教給啾兒。」

    蘇嘉藝咬咬牙,眼神亮亮的,同意了,林飄飄臉色微變,但語氣歡悅,兩個人就在最顯眼的中間空地上學起來。

    一個自信昂揚,一個羞澀收斂。

    扶笙自從進來後,便沒有任何人和她搭話,她知道自己的任務就是在角落裡安靜地坐著,直到開始學舞。

    保持沉默、沉默到好像不存在。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中間的兩個女生,和她隔開得老遠。

    扶笙大概了解李老師的意圖,但李老師只了解了她的表面,只怕不清楚她來這裡的原因。

    她抱住雙膝,再一次直面令她失去所有希望的東西,扶笙毫無興趣。

    甚至厭惡。

    她冷冷地、空洞地注視著前方,在斜對角的方向,封馭坐在講台桌唯一一把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兒,拿著手機搗鼓,方魏爾彎著腰看他的手機,啾兒也時不時笑出聲,往手機上點,黑長髮掃到封馭的指尖。

    俊男美女,可真亮眼。

    「你這頭髮真夠長的。」

    「礙著你了,哼!」

    啾兒嬌俏地翻了個白眼,就想往台下走,被封馭隨手拉了一下垂|盪的馬尾,驚呼一聲。

    惹得方魏爾捧腹大笑,「還從沒見過你這丫頭這副表情。」

    「我要告訴嘉藝和林飄飄,你們偷拍!」

    「誒!錯了祖宗,別說出去!姑奶奶誒!」

    方魏爾是想自己私藏的,私心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表情有些不明快,封馭倒無所謂,把腿放了下來,「隨她去唄,大不了刪了。」

    歡樂的一角,扶笙沒有任何參與,她知道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裡還有個人,正在卑微地羨慕,那肆無忌憚的親密。

    她望著林飄飄僵硬的臉色,瞪了眼啾兒,歡快地跑上台去,搶封馭手裡的手機。

    扶笙內心缺陷了一角,她和他的距離,好像隔了一整個銀河系。

    這片星際里,不存在任何迴響。

    扶笙回想自己是如何上心的,其實並非所謂的一見鍾情,她不是個相信浪漫與緣分的人。她的世界從小充斥著利益、爭端以及各種黑暗面的事物。

    她的思想和心靈,早已被染成黑色。

    她羨慕虞呦,嫉妒她有爸媽寵愛,無需擔心哪天這份愛就會消失;同時她也嫉妒擁有無數關注和喜愛的林飄飄,或者說,她嫉妒漂亮,出眾的女子,因為這是她沒有的。

    而懦弱,使她只敢把這份嫉妒吞下,不聲張。

    她們身邊圍繞著無數優秀帥氣的男人,扶笙嚮往他們的相處,她像一條旱地里的游魚,渴望跳到另一個水圈,殊不知那裡的水圈再容納不下一個人。

    「封馭!今天不刪了,我饒不了你!」

    扶笙捂住耳朵,笑出了聲,林飄飄笑著追了出去。

    指針指向八點,排練室的人依次往外走,絲毫沒有注意到角落還有一個人,就在要關燈落鎖之時,方魏爾大夢初醒。

    「那個同學...我們要走了...你出來嗎?」

    扶笙坐得時間有些久,腿坐得麻了,她晃晃悠悠站起來,頭暈乎乎的,「這就結束了?」

    「方位,快跟上啊,磨磨唧唧幹嘛呢,嘉藝說待會兒要去吃夜宵,姜哥和朵姐訂好包廂了,林飄飄還和高三的社長約了還鑰匙,就到時間了。」

    方魏爾為難地看眼啾兒,又不好意思地抬眼看扶笙,雙手合十做了個拜託的動作。

    「我知道了。」

    扶笙快速小跑出來,一股腦跑進黑暗裡。

    她沒有乘電梯,因為出來前看到方魏爾和啾兒在電梯門口,她不想再和他們同處在一個空間,那種滋味,比尷尬更要苦澀百倍。

    初時,扶笙想著,她不願接受明禮的一切,包括這裡的學生和老師。

    現時,扶笙想著,如果能和他們友好地聊上一分半鐘,也是好的。

    樓梯間的燈很暗,她從八樓往下走,可能她活該孤獨吧。

    *

    幽靜的一樓大廳,扶笙孤零零地從樓梯間走出來,外頭早已月明星稀,她緊了緊自己的圍巾,喉頭哽咽又酸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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