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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19:32 作者: 軟棠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封老闆,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扶笙壓低聲音,熱|氣噴灑在男人的耳廓,「難道是生氣了?」
扶笙感覺到腰|際被輕|撫過,腰|窩處酸|麻,封馭揚唇笑道:「紋在這裡,你覺得怎麼樣?」
帶了點懲罰意味,扶笙微怔。
「......什麼?」
封馭的眼睛直直注視著女人淡色的玻璃珠似的眸子,直到扶笙有些害羞地偏過頭去,意識到是說什麼,可能是被剛才順毛得柔軟,乖巧地嗯了一聲。
她也不在乎紋在哪裡,他說的,她不敢反駁。
她怕反駁了,會遭到封馭的討厭。
「那加個聯繫方式,之後見。」
*
之、後、見。
扶笙把封馭最後說的那三個字細細研磨在唇齒間,好像依稀還能聽到他話語裡的顆粒感,她眯起眼,靠在閣樓的天窗下。
天窗下擺了張印花躺椅,扶笙一隻腿兒擱放在扶手上,一隻垂盪在外,十隻腳趾甲上通通包裹著白色繃帶。
前幾天因為趾甲斷裂,排練的時候流了好多血,整宿整宿睡不好,迫不得已休假了幾天。
扶笙也迫不得已回家養傷。
她的臉正對著玻璃窗,陽光在腮頰上跳動,有點像他的吻,溫|熱柔軟。
昏昏欲睡之際,樓下傳來幾聲尖銳的笑聲,應該是虞呦回來了,不然她媽也不至於這麼開心。
果然不到一刻鐘,扶笙的房門被敲響了。
林素芳敲了幾下,見裡頭沒人應,握著門把準備直接進來。
接著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嘭嘭嘭——
「小笙,怎麼又把門鎖起來了,妹妹回來了,快下來。」
她感覺臉上的溫度驟降,雲層將陽光全數遮蓋,輕嘆了口氣,從靠背上起來,「哦,來了。」
扶笙姓扶,虞呦姓虞,是這家的主姓。
至於扶笙為什麼會加入一個陌生的家庭,還是緣於她媽。
扶笙的親媽林素芳,扶笙五歲前是沒見過她的,她被奶奶帶大,很多人都說她媽不想守活寡,去了北京嫁給了有錢老男人,就把她扔了。
可現實是,林素芳把她從南方一個小島接了過來。
她被養在了虞家。
認虞則川為父親,比她小兩歲的虞呦為妹妹。
虞家是大戶人家,她當時認知里最富裕的家庭,慈祥的繼父,漂亮的妹妹,可是扶笙敏|感地察覺到,這些都是假象。
虞呦坐在沙發的正中心,笑吟吟地看著扶笙走下來,「姐,好久不見了。」
「嗯,我也好久沒見你,你又變漂亮了。」
「再怎麼好看也比不過姐啊,都怪媽沒把我生的和姐一樣好看!」虞呦撅起嘴,抱怨地搖晃林素芳的肩,逼得她哈哈大笑。
扶笙安靜地站在一邊,林素芳這幾年保養的很年輕,幾乎看不出是個快半百的女人,儼然一副三十出頭的美婦。
扶笙的長相溫婉之處隨了她,線條柔和圓潤,鵝蛋臉、鼻弓弧度恰到好處,唯獨眼睛隨了她死去的短命鬼爹,吊梢眼,一股勾魂攝魄的味兒。
「誒,這聲音應該是爸回來了,我去看看!」
虞呦擦身過扶笙時,拉住她的小臂,「姐,我們一起出去吧。」
扶笙低頭看被握住的手臂,慢慢抽出來,微微一笑,「還是不了,我的腳不舒服。」
「......也是,媽也真是的,硬是把你叫下來,姐你快坐沙發上。」
虞呦走出去後,扶笙接到一個電話,她穿著涼拖鞋,踱步到陽台,靠在欄杆處,是周寂越打來的,開頭詢問了她的腳傷。
扶笙對於這傷那傷,早已成家常便飯,雖然這幾天賦閒在家,仍舊不忘練習基本功。
「在家待煩了吧,想不想繼續排練?」
「練習室麼......?」
「到時候就知道了,我記得你家是在關闋路,晚飯後我來接你。」
*
晚上七點多,虞家進入飯後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刻,扶笙提著黑色背包,隨手挽了個發,素著張臉走了出去。
周寂越的車子停在別墅前面的停車場裡,扶笙敲了兩下車窗,一聲車門解鎖的聲音。
夜間乾淨的風被吹送進來,瞬時聞到一股鳶尾花的香氣。
「前輩的車怪好聞的。」
周寂越啟動車子,挑了挑眉,「估計是因為來了小美人兒的緣故吧。」
「......」
不過和扶笙想像里的排練不同,他們去的是一家私人俱樂部,周寂越一進來就報了包廂號,老闆一口一個周少地把人迎進去。
扶笙口觀鼻,鼻觀心地觀察四周,這裡哪能是練習的地方。
不過她對周寂越的身世有所耳聞,對他帶來的地方並沒感到奇怪。
「今天我們俱樂部在這裡玩兒,相當於聚會,還記得我們上次酒吧的特訓嗎?」
特訓......
周寂越一把推開門,微笑,「小笙,我看好你,你是個好苗子。」
就好像The Dreamers里的馬修,初次進入伊莎貝拉和雷奧那個豪華奢侈的巴黎公寓,對比自己寒酸的學生旅館,他的第一反應是自卑。
她貧瘠的人生里,很少有娛樂生活。
拉開包廂門後,是一間寬敞闊綽的遊戲廳,扶笙鮮少玩,但也能認出來幾個,巨型飛鏢掛在牆上,幾張草綠色的撞球桌,一排射箭用的靶子還有一個蜿蜒的卡丁車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