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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14:08 作者: 江小綠
    千螢和田芮她們逛著校園, 四人在路上手挽手, 一人拿著一根雪糕, 看著路過的各種新生們,不禁心生感慨。

    「年輕真好啊。」

    「想當年, 我剛入學的時候也是連衣裙小高跟,現在...」田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大褲衩拖板鞋, 搖搖腦袋。

    「老了喲。」

    「你不是老了,是懶惰使你變得醜陋。」孟又毫不留情拆穿。她剛從酒吧報導出來, 一襲大紅色吊帶紗裙,膚白勝雪,美艷而不俗氣,一路走來回頭率依舊艷壓群芳。

    「閉嘴!」田芮尖叫,手指顫顫指向她:「你這個魔鬼。」

    「只有魔鬼會說真話。」孟又坦然自若接受著她的指責,田芮作勢要衝上去和她拼了, 段芊連忙拉住她, 拉偏架。

    「哎哎哎,田姐, 你別衝動,衝動是魔鬼。」

    她們鬧成一團,千螢在旁邊笑,她正要上去一起幫忙, 手機突然響起。

    「阿千...」時陸給她發了一盆擺在窗台上蔫巴巴的綠色盆栽, 葉子都無精打采耷拉下來, 在陽光下看起來頗為可憐。

    「葉子都蔫了。」

    緊接著, 千螢手機里跳出了一張新圖片,是時陸趴在窗台上無精打采望著鏡頭的樣子,眼裡沒有一點神采,嘴角微微下垂。

    「我也蔫了。」

    千螢定定看了這張照片許久,九月京市已經微涼,他穿著一件薄薄的米色毛線衫,圓領,袖子很長。

    男生微側著頭,臉輕壓手臂,金色光斑跳躍在他漂亮的臉上,眼神乾淨憂傷。

    似乎在透過鏡頭一眨不眨注視著她。

    數秒後,千螢撥通了他的電話,那邊幾乎是第一時間接起,好一會,時陸聲音低低響起。

    「葉子蔫了是因為我沒有給它澆水,我蔫了是因為沒有你。」

    「我難道是水嗎?」千螢有意緩和他的心情,故意開玩笑說,時陸卻依舊消沉。

    「你是我呼吸的空氣。」他有氣無力,難受地說。

    「一離開我就渾身無力無法生存了。」

    「鹿鹿...」千螢心疼又愧疚,軟聲關懷。

    「那你吃飯了嗎?今天在做什麼?」

    「在宿舍睡覺,不想動。」

    「都快中午了,我給你點午餐好不好?就我們經常出去吃的那家家常菜,京市好像有分店,就買你喜歡吃的魚香茄子和排骨湯。」

    千螢幾乎是哄著他的語氣說話,心神都在對面那人身上,全然沒注意到自己周圍。

    田芮她們早已經鬧完,此時正都站在身後聽她打電話。

    時陸在那頭懨懨地應了聲好,千螢又安撫了他幾句,最後,他無比失落地說。

    「阿千,我不想離開你。」

    千螢掛完電話時心情很低落,一轉身,看到了身後幾張聚精會神的臉龐。

    她大腦空白地同她們對視幾秒,面面相覷,田芮先發聲。

    「小螢,你對你男朋友也太好了吧!」

    這簡直...超出了她們的認知。

    一來就專心陪著他不出門,無時無刻回復他的消息,才剛離開又在這裡打電話,還輕聲細語地給他叫外賣。

    「我和你說,男朋友不能寵,越寵越上天。」段芊睜著眼認真道,孟又點點頭,發表意見。

    「確實。」

    「小螢你對你男朋友好得過分了。」

    千螢回想起從認識到現在,時陸對她的種種,高中那三年發生的事情,還有如今相隔大半個中國的分離。

    她搖搖頭,握緊了手機,用力抿著嘴巴眼圈有點紅。

    「我對他一點都不好。」

    -

    異地戀最開始的幾天是最難熬的。

    從朝夕相處日日相對驟然變得連面都見不到,聽到對方的聲音都成了一種奢侈,以前隨時隨地的牽手擁抱和接吻更加只存在於夢裡。

    時陸有時候和她電話一打就是一整夜。

    每晚千螢聊著聊著睡著了,一覺醒來,手機依然在通話中,她發出丁點聲響,那頭就立刻傳來回應。

    「阿千,你醒了?」

    無論幾點,時陸聲音永遠聽不出任何睡意,就像是一直都在那頭,靜靜地等著她醒來。

    有一次,他第二天心情特別好。

    早上起來,問她昨晚做什麼夢了。

    千螢仔細回憶了下,她昨晚特別累睡得死沉,根本就不記得有做夢,只是隱隱約約記得好像有他。

    「我不記得了。」千螢忍不住追問,「怎麼了?」

    時陸得意又驕傲。

    「你昨晚夢裡叫我名字了。」

    「...不可能!」千螢第一時間否認,羞恥得臉上有點發燙。

    「我從來不說夢話。」

    「我錄音了。」

    時陸很快發過來一個語音文件,千螢點開,輕緩難以察覺的呼吸聲過後,是一聲女孩的囈語。

    「鹿鹿...」間隔大概三秒,她再度叫著,「鹿鹿...」

    睡夢中的聲音卸下了所有防備,軟綿綿的,叫了他好幾聲之後,隱約傳來翻身的動靜,緊接著,女孩子哼哼唧唧的,似乎又睡熟過去,錄音經過一段靜默後就斷掉了。

    千螢臉徹底滾燙。

    那嬌嬌軟軟的聲音完全不像是從她嘴中發出來的,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睡著了是這個樣子的,況且...況且她還一直這樣叫著他的名字。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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