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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14:08 作者: 江小綠
    告訴他快遞收到了,方虎和美美都很喜歡。

    時陸問她的喜歡嗎?

    他給她寄了一大包吃的,裡面全是千螢最喜歡的那個牌子的巧克力。

    仿佛心有靈犀般,千螢的聊天記錄還沒翻完,手機就嗡嗡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出一個來電顯示,清晰放大著一個名字。

    「鹿鹿。」

    千螢臉上一喜,立刻拿著手機接通,聲音輕快。

    「鹿鹿!」

    「你在幹嘛?」依舊是男生特有的開場,懶散帶著一絲不耐煩的嗓音,直白詢問。

    兩人電話次數並不多,千螢學校不讓帶手機,回來後又忙著幹活寫作業,常常忘記上樓去開機,時陸打家裡的座機比較多,然而大部分時候都是被千正民接到,次數多了後,時陸就減少頻率了。

    「我剛放學,準備寫作業。」千螢聲音染上了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失落。

    「怎麼了?」時陸不自覺放軟了語氣。儘管兩人聯繫不算頻繁,但幾乎千螢發生的大大小小事情他都知道。

    他知道他們學校有個很大的操場,知道念高中後老師很嚴格課業壓力嚴重,也知道她每天都和吳曉天一起上下學。

    時陸酸死了,恨不得把送他那台無人機給搶回來。

    送他還不如給大黃玩。

    千螢一聽到時陸軟下來的聲音就莫名委屈,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她吸了吸鼻子,頭壓得低低的,「鹿鹿。」

    「嗯?」

    「鹿鹿。」

    「阿千?」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時陸急得快上火,他在這頭深吸一口氣,壓下浮躁焦慮。

    「出什麼事了嗎?」時陸平穩住情緒,力圖讓她看不出異樣,沉聲問。

    千螢安靜了會,突然鬆懈下來般,「沒什麼事啊。」

    她話里甚至有絲笑意,「我就是想叫叫你名字,我好久沒有叫過你了。」

    「鹿鹿,鹿鹿,真好聽。」千螢叫他時和別人不一樣,那兩個字會格外圓潤,聽起來俏皮可愛,就如同此時耳畔的這般。

    天真得沒有任何陰霾。

    時陸那顆提起的心微微放下,他放在兜里的手已經不自覺攥成拳,此刻慢慢鬆開來,只想揉亂她頭頂髮絲。

    「阿千,你再嚇我下次就給你寄刀片。」

    「為什麼?」女孩在那頭茫然地問。

    時陸彎了彎嘴角,「恐嚇。」

    「嚇死你。」

    「............」幼稚鬼。

    -

    台城一中校門口。

    正值放學,三三兩兩穿著校服的學生往外走。

    時陸剛掛完電話,嘴邊的笑容還沒收起,旁邊的人就立刻湊過來,嬉皮笑臉。

    「陸少爺,剛剛是和誰打電話呢?笑成這樣。」

    時陸頓了下,反問:「我笑了嗎?」

    「可不,笑得一臉蕩漾。」寧儲舉起三根手指放在耳旁,滿臉嚴肅。

    「我發誓,千真萬確。」

    「有病。」時陸白了他一眼,走了。寧儲趕緊扯著書包帶子跟上。

    「透露一下嘛!」他追上時陸原本想直接撲過去,又不敢伸手去搭他肩膀,最後只能憋屈撞了下他胳膊,擠眉弄眼。

    「是不是上次那個小螢啊?」

    時陸頓住腳步,轉頭看了他一眼,沒什麼表情,寧儲卻飛快舉起雙手投降。

    「我錯了,少爺。」

    他能屈能伸,認完錯見時陸壓根沒有要和他計較的樣子繼續往前走,寧儲又立刻跟上湊到他旁邊,賊心不死。

    「時陸,你不會真的在鄉下找了個女朋友吧,這消息要是傳出去估計我們全校女生都會心碎。」

    寧儲和時陸從小學就認識了,兩人是一個鋼琴班的,當年因為參加比賽一起訓練過一段時間,寧儲自來熟,在他死纏爛打之下兩人勉強成為朋友,一路這樣磕磕絆絆走到了高中。

    那個無人機也是他給寄的,他大概是學校里唯一一個知道時陸暑假被他爸發配到鄉下待了兩個月的人,結果出乎意料的是,他這個嬌生慣養的朋友竟然沒有和他抱怨一絲不滿回來後還天天抱著手機不撒手?

    寧儲一次不小心窺到他屏幕,還是上課,時陸隔個兩分鐘就往手機看去,好像在等著一個人消息,他在聽到震動後也飛快偷瞟了眼。

    對面是個螢火蟲的頭像,名字只有兩個字,小螢。

    從此之後這就成了兩人之間的一個關鍵詞。

    「你沒事幹的話,」時陸沒分給他一個眼神,頭也不回地涼涼道:「我q農場裡養得那條狗死了,你能過來給我當兩天嗎?」

    寧儲:「............」

    徹底安靜如雞。

    時陸回家時偌大的別墅已經空無一人,桌上有做好的飯菜,傭人已經走了,他們都住在別墅旁邊的另外一棟附屬小樓里。

    時斯年十天半個月不會回來一次,最長的時候幾個月都見不到人影,房子裡大部分時候只有時陸自己。

    他沒有動桌上晚飯,只是丟帶書包徑直打開遊戲機,客廳投影儀出現遊戲畫面,他握著手柄沉迷進去,一直到屏幕上顯示出大大的over,遊戲徹底通關之後,他才扔掉了手柄。

    外面天已經黑了,時陸後仰攤開手無力躺在地毯上,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天空中僅存的深紅色。

    那是落日前最後一抹餘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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