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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6:18:38 作者: 余禮
    晚上周執又喝了點酒終於讓自己醉的徹底一些,紀予把他扶到床上,輕輕關門出來。

    其他人也都睡了,岑牧晚忍者困意收拾桌子上的垃圾。

    紀予:「明天再收拾吧。」

    岑牧晚打了個哈欠:「馬上就好。」

    紀予幫她一起:「周執今天喝的挺多。」

    她點頭嗯了聲。

    「他在美國那九年,我也在。」

    「那挺好的。」岑牧晚洗抹布把桌子擦了,「在異國他鄉能有個朋友陪伴,起碼沒有那麼孤單。」

    「我要不在的話,他早就死了。」紀予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在訴說一件久遠的故事。

    岑牧晚一愣,直起腰:「什麼意思。」

    「周執在國外這些年,過的很不好。」紀予坐下,揚揚下巴,示意她也坐。

    「他什麼事都沒告訴你吧。」他歪著頭,「不告訴也好,省得你擔心。」

    「什麼事?」岑牧晚打斷他說話,「什麼叫早就死了。」

    「周執有抑鬱症你不知道吧。」

    心底一顫,慌亂之中打翻了杯子:「我不知道。」

    「他到美國第二年就有了,挺嚴重的,直到前兩年才好轉。」

    岑牧晚顫抖著嘴唇:「是,因為我嗎。」

    「不是。」紀予說,「他當年出國不是因為生你的氣,這麼多年不回國也不是因為恨你。」

    岑牧晚咬著唇,面色蒼白,大腦不停的在胡思亂想。

    「能告訴我原因嗎。」

    紀予沒回答這個問題:「恕我冒昧問一下,你現在還喜歡周執嗎。」

    岑牧晚低下眼,沉默許久,而後慢慢開口:「我不知道。」

    紀予點頭:「我一直以為你也是喜歡他的,或者換個詞,愛。」

    心一緊:「什麼意思。」

    「你真的一點事情都不知道?」

    岑牧晚忍者聲音里的顫意:「我不知道。」

    「周執到美國的第二年,他爸公司欠下巨額高利貸,父母承受不住相繼自殺離去,他當初不吃不喝差點死了。」

    聽到這的時候,岑牧晚的眼淚已經掉下來了。

    「至於他因為什麼而又重新振作我不知道,我得知消息飛到美國看他的時候他看起來就像個正常人。」紀予喝了口水,「其實他那個時候就已經生病了,而且很嚴重,但他偽裝的太好了。」

    「那時候美國是冬天,要不是有一天和他打籃球無意中看到他胳膊上的自殘痕跡,我或許還不知道。」

    「自殘?」她伸手把眼淚擦掉。

    難怪周執手上一直綁著護腕,她還以為那是個時尚單品。

    「他不肯去醫院,我只好找人把他綁到醫院。」紀予掏出兜里的煙,「檢查出來是重度抑鬱症。」

    安靜的客廳只有打火機按下去的聲音,煙圈四起,迷了視線。

    「他媽在遺書里既讓他不能回國,又讓他還清欠債。」

    雖然岑牧晚有心裡準備,但聽到十億的時候還是沒繃住,聲音顫抖:「這麼多。」

    「他爸投資失敗,公司、家底全砸進去了。」

    「所以他在美國不回來是為了掙錢還債。」

    「追債的人太兇了,他只有躲在國外才安全。」紀予神情黯淡,「只要能賺錢的活動他都接,老外給他取個外號––Genius Madman,天才瘋子。我也開玩笑說過生產隊的驢都沒你這麼累,你知道他怎麼回我的嗎。」

    眼淚停不下來。

    「他說要早點還清欠債,回來見你。」紀予輕輕喊她,「他靠著一張你的照片,強撐了九年。」

    紀予翻開手機相冊:」這是我偷偷拍的,是你吧。」

    」嗯。」

    岑牧晚記得這張照片的背景。

    周執新買了台照相機帶到學校嘚瑟,班裡人都爭著要拍,他一個都不給拍,就這麼被大家圍在中間,翹著二郎腿,敲了敲岑牧晚的桌子,揚揚下巴,說:」她必須第一個拍。」

    岑牧晚終於繃不住,鼻子通紅,哭的說不出話。

    她無法想像這麼些年它到底是怎麼撐過來的。

    「這些事周執不讓我告訴你。」紀予扯了扯嘴角,輕笑,」我甚至能想像的到明天早上他醒來後得多生氣。我說這些也不是為了讓你可憐他,喜歡不能強求,但如果你真的對他沒有一點感情了,也算是我求你幫個忙,別給他希望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他生病了,對不起……」

    「我比你大,就直接喊你岑牧晚了。」紀予吸了口煙含在嘴裡,隨後輕輕吐出,」他雖然喜歡你,但如果你明確拒絕,他不會纏著你的。」

    」我拒絕了……」

    」編了一個自己有男朋友的藉口去騙他?」紀予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壓迫感,」你當周執不知道你是在騙他嗎?」

    」他……」

    」你如果有男朋友還會去照顧別的男人嗎,你男朋友會同意你去當初戀的助理還和他一起旅遊嗎?」紀予揉了揉鼻子,」你早就暴露了,周執只是沒戳穿你。」

    」這些都是他告訴你的嗎。」

    紀予搖頭:」他還住你家樓下的時候,有一天晚上喊我過去喝酒,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喝醉了,看他那樣我哪敢再喝,我就假裝和他乾杯實際一口沒喝,他這人嘴是真嚴實,喝醉了也不說你一句不好,到了後半夜才問出來說你告訴他自己有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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