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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6:18:38 作者: 余禮
「密碼是多少?」
「0423。」
一分鐘過去,周執沒聽到回答,回頭看,她已經沒在看手機。
「幾號樓?」他問。
「三號樓。」她把手機放回去。
「你住幾號樓,我先送你。」
「三號樓。」
「笑什麼?」
「剛才電話你自己也聽到了,我提前不知道常安租在哪,她也不知道你住哪,這說明什麼,說明咱倆有緣分。」
「可能是因為常安說你常年不沾染煙火氣,三號樓挨著夜市,晚上挺熱鬧的。」
八年前,也就是周執出國的第二年,家裡公司破產父親欠下幾億高利貸後跳摟自殺,母親在寄出一份遺書後也隨之離去。
遺書上告訴他千萬不能回國,否則會被要債的人盯上,還求他原諒父母的自私。
當周執看完這封漂洋過海的遺書後甚至連一滴淚都哭不出來,他把自己關在屋裡五天不吃不喝,當他躺在床上,記憶開始倒退,突然一個穿著白色校服的女孩闖入他的腦海,難過如洪水猛獸,他抱頭痛苦。
為了回來,周執整整花了六年的時間。
––
岑牧晚只告訴他三號樓晚上有夜市熱鬧,卻忘了說早上還有早市,很吵。
周執六點鐘就被吵的從床上爬起,站在窗台眺望遠處的長江,睡不著就下樓跑步,順便買個早飯。
岑牧晚在七點收到他的微信問吃沒吃早飯。
她說沒有。
他說正好自己買多了給她送過去。
岑牧晚說家裡有兩個人,周執看到立刻皺起眉頭:「我馬上就到。」
他非要看看是誰。
門鈴按了一遍沒反應,他又按了一遍,還沒反應,然後開始敲門。
岑牧晚腳步急促的從屋裡跑出來:「你幹嘛按這麼多遍,還有人睡覺呢。」
周執掀起眼皮朝里看,故意提高音量:「誰這個點還在睡覺!」
岑牧晚讓他小點聲:「我媽一會要被你吵醒了。」
周執的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轉變,把早餐給她,小聲說:「原來是阿姨還沒醒。」
「謝謝,多少錢我轉你。「」
「三塊五塊的別夠寒酸的。」
市中心的包子兩塊錢一個,岑牧晚目測了一下這袋裡差不多有十個,可不是三塊五塊。
「你吃了嗎?」
「吃了。」
「怎麼起這麼早。」
「倒時差有點痛苦,還有這小區的早市開的也太早了。」
「早市不早點開什麼時候開。」
「小區的隔音都這麼差嗎。」
「不是,只是這棟樓,這一戶型。」岑牧晚突然笑,「好倒霉,都被你攤上了。」
周執不生氣,一直靠著門生怕關上:「你今天幾點下班。」
他這話一問,岑牧晚就猜到是想約她。
「你想幹什麼。」
「好多年沒回來,涼城變化太大了,想採購點生活用品不知道去哪買。」
現在網絡這麼發達,去哪買東西,路線怎麼走一搜就出來,但岑牧晚還是答應了,好在她今天休息。
「十點左右出門可以嗎。」
「我都可以。」他轉身剛走出幾步又回來,「開我的車。」
開他的車,副駕坐著喜歡的人,這種場面他想了很多年,現在有一種不現實的感覺。
岑牧晚提醒他:「你走錯道了,應該右拐。」
「沒事,前面調頭能回來。」
所以啊,走錯路又何妨,兜兜轉轉最終還是會回來。
買完東西接近十二點,索性直接在附近找了家餐廳吃飯。
顧月華站在陽台曬衣服正好看見岑牧晚從車上下來。
進門看到顧月華對她笑,岑牧晚第一反應是她今天心情不錯:「我還以為你上班去了。」
「正準備走。」顧月華在她身旁坐下,實在忍不住問,「閨女,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岑牧晚說沒有。
「那剛才送你回來的人是誰。」
岑牧晚想了下,說:「朋友。」
顧月華的眼神從期待到失望,又再次叮囑:「如果談了一定要告訴我。」
「嗯。」
——
沈西西知道她今天休息,中午發消息說畫室今天學生太多了,問她能不能過來幫個忙打下手。
岑牧晚住在八樓,電梯停到六樓的時候,心一緊,以為是周執,開門看到不是他,又猜想他這個時間在沒在家。
從東區開到西區差不多半個小時,畫室門口都是剛放學的小學生在玩,沈西西看到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你終於來了,這群小孩我真是搞不定。」
「以前你都是怎麼管的?」
「我媽會來幫忙,她今天要不是回老家喝喜酒我也不會麻煩你。」
「我該做什麼。」
「今天水粉課,把這些桶裡面接滿水,在把這些抹布一人一塊發下去。」沈西西忙的頭髮都來不及扎,「我給他們貼畫紙。」
岑牧晚被他們盯著看,小孩對於畫室新來的陌生人趕到很好奇。
「姐姐,你是大學生嗎。」
岑牧晚被彎下腰:「我看著像大學生嗎?」
「我姐姐說大學生都是個子很高長得很漂亮的人。」
岑牧晚被逗笑:「姐姐不是大學生,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