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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03:33 作者: 卿瀠
他沉黑的眸色直盯得小郡主心底發虛,斂眸不敢與他對視,藉故道:「我,我去看一眼大哥……」
兇悍而曖昧的吻已不容分說地落下來。
傅長凜已見多了她身後追求者之多,為權勢或為前程,抑或是為財為色,總之多如牛毛。
這位皇室里年歲最小的寶貝疙瘩,還有一眾不勝枚舉的好哥哥。
而今,卻還要再添上這麼一個她心心念念七年的大哥哥。
傅長凜懲罰性地吮了吮她舌尖,忽然將人抱起抵在緊闔的木門背後,在她溫熱的唇齒間行兇。
少女眼角漸泛出濕紅,眼皮亂顫。
那鴉羽一樣豐密的睫毛每顫一下,都似撓在他的心上。
小郡主在氣竭的前一瞬終於努力掙開了他鐵一樣的禁錮。
她含著滿眼淋漓的水光,埋在傅長凜懷中淺淺地喘息。
男人音色啞得嚇人:「回京之後,我便去向臨王爺求親,來娶糯糯好不好?」
他已與這彎小小的月亮錯失太久,漫長且煎熬的等待近乎能夠將人逼到發瘋。
小郡主聞言卻黯然斂去了眼底的水光,躲閃著不肯開口。
傅長凜遂將懷裡的小郡主微微鬆開一點,探詢地望一眼她晦暗的神情:「糯糯?」
小郡主抿了抿唇道:「那你可能保證……這一次,必會如約而來?」
傅長凜心底乍然刺痛,揉著她一片緋紅的眼尾,起誓道:「能得此幸,縱有萬死我亦必定如約。」
他在少女蓬軟的發頂落下極淺的一吻,忽然伸手探向她領口。
小郡主乍然一驚,當即拼命往他懷中躲,卻被他粗礫的指腹摩擦過頸側的軟肉,勾出一條細細的銀鏈來。
上頭赫然墜著他臨行前留下的那枚扳指。
這信物所象徵的,乃是整個根系盤虬的傅家。
傅長凜吻過她潮紅的眼尾:「臣身家性命早已盡皆交在糯糯身上,哪日惹了小祖宗不痛快,立時便能將臣踢出門去。」
小郡主一時被他逗笑,略歪一歪腦袋,口音黏糯道:「我也不捨得,讓你無家可歸的。」
傅長凜深深一怔。
他果然已是個極為幸運的人,兜兜轉轉幾經波折,卻也總歸沒有遺失這彎瑩瑩的月。
只是小郡主樂意,臨王府上下卻未必輕易鬆口。
據傳臨王楚承與他的兩個兒子皆武功不弱,動起手來,大約要比傅鶴延那頓鞭子下手更黑一些。
——
陸十率援軍掘開泥層,鑿破凍土,從幽誅關直挖到寺院的內門。
楚流螢一干人獲救時,正圍在一起玩沙盤推演。
傅大丞相與少年天才楚世子已僵持數輪不下,盡皆想要將小郡主的領地圈入自己麾下。
這位小祖宗本人乾脆撂下挑子,放任這兩尊大神爭得你死我活。
她才咬下一口溫熱酥甜的點心,那道冰封多日的暗門忽然被叩響了。
有一道極溫柔清然的聲音,含著哭腔輕喚道:「囡囡……」
是地地道道的一句江南話。
她的母親,臨王妃白竹嫻。
小郡主霍然站起身,甚至一時帶倒了身後的木凳,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少女顧不上束髮提燈,披散著滿頭烏壓壓的雲鬢直踏上長階,打開了暗門。
傅長凜與楚敘白緊隨其後。
這一場救援,用時僅僅十七天。
陸十在丞相府中接到信報當日,便求得傅老太尉修書一封,直遞北疆戍邊軍,命其北出幽誅關,一路向西北方向挖掘。
爾後聯絡起臨王府、白家國公府,甚至連玉香樓中蟄伏的沈斂都被他勸動。
天和城一半的勢力相集結,直下幽誅。
沈斂乃是七年前楚敘白舊部,甚至已是其中堪為第一謀士的存在。
小郡主飛撲進母親懷裡,拿手帕輕柔沾起她滿面的淚痕:「母親。」
她安撫過母親,才端端正正向父親與二哥哥施了禮。
楚敘白自她身後緩緩踏出來。
臨王楚承先是一愣,一旁默然觀望許久的沈樓主已轟然跪下,悵然恍如隔世一樣道:「主上。」
全須全尾,眉眼如初。
楚承難禁地紅著眼眶,重重按著他的肩角,滄桑慨嘆道:「回來便好。」
大家一同歸來,便很好。
返程的雪道坎坷難行,小郡主踉踉蹌蹌走出兩步,便被傅長凜止住動作,松松抱了起來。
他才將人掂量兩下,前頭專心趕路的楚敘白忽然回過頭來,朝小郡主伸出一雙手:「來。」
場面一時僵持,少女只得乖覺地投入哥哥懷中。
「無名無分,於禮不合。」楚敘白接過了輕且軟的小郡主,寶貝似的抱走了。
眾人在北愴州城內休整過一晚。
極北境的天穹之上星河微明,高懸的銀月拋下萬丈如紗似羽的薄輝。
整座城池已然沉沉睡去。
冰雪還未消退,石桌上兩人微微側眸對視一眼,爾後淡笑著碰了碰杯。
幽誅關輝明的月高懸一如當年。
傅長凜曾與楚敘白是極為投緣的故交。
當年皇帝指婚,楚敘白面色不善,卻亦只默然瞧著少年傅長凜接下了聖旨。
他家中的么妹圓軟又漂亮,乃是臨王府闔家捧在心尖尖上的寶貝疙瘩。
她本不必做皇帝用以牽制朝中勢力的工具,奈何這小祖宗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