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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01:36 作者: 西方經濟學
    蘇哲一直看著窗外,但是心卻在陶路身上,不自覺的就把目光定在陶路臉上,發覺陶路正在看他。

    蘇哲的目光一與自己相對,陶路的心就砰砰跳起來,就像被別人發現了自己藏的糖一般。陶路臉微微紅了,白嫩的耳朵也染上了紅暈。天有些暗,蘇哲看不清陶路的臉色。

    陶路吃了一會,突然挖了一大勺遞到蘇哲跟前,笑眯眯地說:「你也吃一口。上次你都吃了!你雖然不喜歡吃糖,是不是喜歡吃冰淇淋啊?」

    他不喜歡吃糖,也不喜歡吃冰淇淋,只不過想吃一下湯匙上他的溫度罷了。真難為他竟然捨得把冰淇淋分給他,蘇哲笑起來,張嘴含住了湯匙,上面果然還有陶路嘴巴里的溫度。蘇哲第一次覺得,「甜」真是個好味道。

    吃過冰淇淋,蘇哲開車送陶路回去。下車的時候,陶路往蘇哲手裡塞了個東西。蘇哲敞開手掌一看,是一個皮卡丘掛鏈。

    路燈的投影讓蘇哲看不清陶路的臉,陶路說:「吃冰淇淋送的,我看你鑰匙上什麼都沒有,孤零零的,掛個皮卡丘吧!」說完,雙手握拳,憋著腮幫子喊了一句:「十萬伏特!」

    蘇哲特別想親他,真的。就在他就要付諸行動的時候,陶路卻轉身嗖得跑掉了。直到過了好大一會,蘇哲才摸了摸自己的臉,是燙的。

    翻轉著皮卡丘,陶路攥了一路,皮卡丘上有陶路的體溫的。將皮卡丘放在鑰匙鏈上,蘇哲拎著鑰匙想著剛才陶路做皮卡丘十萬伏特時的樣子,戳了戳皮卡丘的臉蛋,苦笑了一聲。

    蘇哲是牙醫,他拔牙的技術很嫻熟,但是他卻不懂得如何拔掉自己淪陷進去的心。

    第二天,陶路來拔牙,臉上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

    蘇哲正在給牙具消毒,看到陶路緊張,摸著他的臉說:「別緊張,一點都不痛。」

    陶路眼淚汪汪的,心裡嚇得直打抖,他說:「小小說了,要是真痛就讓我大聲喊出來,喊出來就不痛了。」

    又是「小小」……心被扎了一下,蘇哲吸了口氣說:「你跟她感情很好啊!」

    「嗯,小小對我可好了!」陶路笑起來說,「來的時候她還說我牙拔掉了就請我吃一個星期的冰淇淋,去上次咱們去過的那家店。」

    「嗯,剛拔牙不能吃那麼多糖。」蘇哲穩了穩手說:「別說話了。」

    蘇哲是個好牙醫,打了麻藥後拔牙,根本沒有多痛。拔牙結束後,陶路還後知後覺,直到蘇哲把他那顆壞掉了三分之二的牙給他看了之後,陶路這才捂著發麻的腮幫子坐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牙。

    「開始是有些不適應,半個月後來鑲假牙。」蘇哲提醒道,摘掉了手套。

    舌頭剛想舔舔牙齦,蘇哲制止住他,陶路高興地說:「不痛誒,你真厲害!」

    「嗯。」被誇獎的蘇哲淡淡應聲。

    又給他開了些消炎藥,陶路說了句「下午我再來」後就興高采烈地走了。原本認為轟轟烈烈的拔牙,就這樣簡簡單單的結束了。蘇哲心底說不出的失落。

    看著陶路的背影,蘇哲想,這個天然呆或許以後再也不會來了吧。壞牙齒已經拔掉了,他插在天然呆身上的心也該拔掉了。

    下午直到下班,陶路都沒有來。蘇哲一直在看著病例,直到有護士過來敲門提醒,看了看時間,竟然已經下班兩個多小時了。苦笑一聲,蘇哲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他竟然在等他,幹嘛要等他呢?

    收拾好東西鎖上門,蘇哲轉身看著悠長的走廊,外面又在下雨。陰沉著天,就像他陰沉著臉。去車庫開了車出來,就在他踩油門準備快點走的時候,車前突然竄出一個人,蘇哲趕緊剎住了車,心砰砰跳起來!

    冰冷著臉下了車,一把拽起地上的陶路,蘇哲從沒有這麼生氣過,大聲吼道:「你瘋了?!不要命了!?誰讓你直接往車前鑽的!?要是技術不好撞到你怎麼辦?!」

    下著雨,陶路渾身被淋得濕漉漉的,雨水順著他打濕的發落在臉上,陶路被訓了一頓,委屈得想哭,卻強迫自己笑起來說:「我怕你走了嘛~」

    蘇哲覺得,喜歡上這個天然呆的自己才是瘋了!才是不要命了!

    陶路懷裡還抱著一堆東西,衣服都被雨水淋濕了,原本紅潤的唇也染上了些淡紫,可見凍壞了。心裡莫名的心疼,蘇哲趕緊招呼著他上了車。

    上了車後,蘇哲趕緊開了暖氣,二話不說把陶路的濕衣服扒掉。陶路是小跑著過來的,被雨水淋了一會了,身上冰涼。蘇哲的手貼在他身上,滾燙滾燙的。邊給他搓著,蘇哲問:「下著大雨你還過來幹什麼?」完全忘了自己剛才見不著陶路時的難過。

    「我給你送喜糖啊!」陶路高興的說,車裡的熱氣吹在臉上,陶路的臉都吹得發紅。

    心被狠狠地甩了一鞭子,蘇哲抬頭,眼睛裡已經控制不住流露出來的悲傷。

    「你要結婚了?」

    「不是我!」看到蘇哲這個樣子,陶路著急地否認道:「是小小,她和他男朋友要結婚了。」

    一直被壓著的血管重新恢復了流通,手貼在陶路的身子上,蘇哲緩了好大一會,才笑起來,露出八顆潔白整齊的牙齒問:「你跟小小是什麼關係?」

    看到蘇哲笑,陶路也笑起來,一點委屈都沒有了。任憑蘇哲揉著自己軟軟的肚子,陶路說:「同事啊!她要結婚了。我給他包了一千塊紅包,會不會太少啊?」

    「為什麼問我?」蘇哲溫柔一笑,捏了捏陶路的包子臉。

    「唔,我我不懂。」陶路被捏著臉,腮幫子有些發燙。

    「那你怎麼不問你媽媽?」蘇哲覺得自己現在的笑容,肯定和陶路吃糖後笑起來一樣幸福。

    「我……」陶路被問住了。

    蘇哲也沒難為他,幫他系好安全帶,發動車子後說:「明知道我不喜歡吃糖還給我送糖。」

    陶路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拍拍腦袋說:「我忘了。」

    只想著這種糖很好吃,好吃就想讓蘇哲也吃,竟然完全忘記蘇哲討厭吃糖這茬了。

    「給我剝一塊。」蘇哲開著車緩緩的說,大雨停了,就像他喧囂的心也靜止了下來。

    「誒,你不是不喜歡……」陶路疑惑地說著,然後又馬上笑起來:「哦,我給你剝!」

    一塊糖放進蘇哲的嘴裡,蘇哲若有若無地舔了陶路的手指一下,陶路就像被電到一般,趕緊抽回了手,只剩下全身像被沖了電一樣血液亂竄。

    「她給的糖不好吃,給她包五百就行。」蘇哲吃著糖,笑著說。

    「不好吃?」陶路剝了一塊放進嘴巴里,甜絲絲的感覺覆蓋在味蕾上,陶路說:「很好吃啊!」

    「別吃這個了,我家有珍藏的糖,比這個要好吃一百倍,要不要去?」蘇哲瞥了他一眼,笑著問。

    「要!」陶路馬上喊了出來。

    剛拔牙就吃糖,麻藥還沒褪麼?當心過會疼死!蘇哲笑起來,開著車子平穩地朝著家的方向駛去。

    醫生大多有潔癖,蘇哲也是。家裡家具家飾清一色的白,剛進去,就像進了醫院似的。陶路抱著膀子站在門口,蘇哲去給他放了熱水,笑著說:「你先去洗澡,洗澡出來我給你拿糖。」

    「嗯!」陶路笑得見牙不見眼,乖乖地跑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蘇哲已經給他準備好了衣服。陶路將蘇哲的襯衫和棉質運動褲套上,整整大了一截。襯衫扣子沒扣全,肩膀都露出一半來。

    單單這樣看,蘇哲就被陶路引出一身火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領著掛著天真笑容的陶路去臥室,臥室床上一大攤糖。

    「好多!」陶路二話不說,撅著屁股爬上了床,把一床的糖都攬進了懷裡。

    這麼貪心啊?蘇哲笑著看著他像小豬一樣撅著屁股爬來爬去,欲望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今天一定要把這糖小豬給吃掉,不然以後跑了怎麼辦?叮囑他別吃太多,蘇哲趕緊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陶路還撅著屁股趴在床上一顆一顆的數著糖,蘇哲不讓吃太多,他聽話的吃過兩顆後就沒在吃了。

    「過來我看看。」蘇哲圍著浴巾走出來,一手擦著頭髮,一手拉著糖小豬的腳往這邊拉。

    「唔唔。」糖小豬怕癢,被這樣拉著,已經咯咯笑起來,趕緊抓著蘇哲的手不讓他碰自己。蘇哲直接一用力,把糖小豬拉進懷裡抱住了。

    糖小豬渾身都軟軟的,軟得像棉花糖一樣,仿佛含在嘴裡就能化掉。身上帶著淡淡的薄荷香味,其實糖小豬還是適合杏仁兒香,下次去買沐浴露就買杏仁兒香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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