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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01:36 作者: 西方經濟學
    周一上課,王cháo沒有來,單青心裡有些擔心。但是他不能去找王彥,王彥剛撇清了他和自己的關係,要是去找他,等於是惹禍上身。他只能等著……

    中午放學,李昭然滿臉擔憂地跑到講台上著急地問:「老師,王cháo沒來,請假了嗎?」

    大熱天,李昭然卻穿了很多,把身上捂得嚴嚴實實的。額頭上冒著汗,臉頰上透著粉紅,可見是急壞了。其實王cháo第一節課沒來的時候他就想去問單青了,但是一直沒有找到他,好不容易等到語文課,李昭然抓緊過來問了一下。

    搖了搖頭,單青說:「我下午打個電話問問吧。」

    李昭然的臉皺作一團,聽單青這麼說,也只好無精打采地哦了一聲。

    安慰了李昭然兩句,李昭然睜大眼睛抬頭沖他嘿嘿一笑,呲著虎牙說:「老師,我沒事,我就擔心王cháo有事。」說完後,察覺到自己烏鴉嘴了,李昭然趕緊捂住嘴巴走了。

    心事重重地回家,在樓梯口拐彎的時候,單青發現了站在他家門前正在等著他的王cháo。

    王cháo坐在冰冷的台階上,手裡牽著耷拉著耳朵的經濟學。聽到腳步聲,少年抬頭看了一眼單青,沙啞著嗓子說:「我哥,被抓進去了。」

    耳朵里嗡得響了一聲,單青喉結動了動,似乎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了。

    王cháo眼睛紅腫,應該是哭了一整夜。單青閉上眼睛,腦海里閃過王彥獨有的謙恭有禮的笑,耳邊還迴蕩著他開的玩笑。

    結果,還是被抓進去了麼?

    腮骨動了動,單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心裡有這麼強烈的不甘。

    「嗯」了一聲,走到門前開了門,單青對王cháo說:「進來吧。」

    王cháo沒有動,經濟學卻率先衝進了屋裡。趴在沙發上第六感異常敏銳的八妹,還沒看到經濟學進來,就慘烈地叫了一聲,「嗖」得一下子跑進了隔壁房間。

    原本沒有察覺到竟然有貓科動物的經濟學,耳朵陡然聳立起,甩開舌頭,撒歡地衝著剛才八妹消失的房間跑去。

    趴在櫥柜上的八妹嗅著這股讓人恐懼的犬類氣息,看著龐大的一臉傻像甩著舌頭用驚悚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它不放的經濟學,八妹深深地覺得,這條渾身散發著精壯的雄性氣息的大狗對它的威脅,絕不亞於郝佳佳。

    第59章

    看著經濟學去追八妹,單青心裡小小的鬆了口氣。讓王cháo進去,單青問他:「吃過飯了麼?」

    王cháo搖頭,單青給他倒了杯水,去廚房做了點東西。經濟學聞到香味後,蹭蹭地竄了出來,單青克服著心裡的恐懼,往旁邊坐了坐。

    低頭摸了摸經濟學讓它老實一點,經濟學埋頭趴在王cháo跟前瞪著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他,似乎受了他的感染似的,整隻狗的精神也萎靡不振了起來。

    王cháo現在還雲裡霧裡的,感覺自己跟做夢似的,根本吃不下去。單青也沒勉強王cháo,吃過飯收拾好餐桌,站在遠處問王cháo:「下午還去上學麼?」

    搖了搖頭,經濟學趴到了王cháo身上。

    單青挑了挑眉說:「這個逃課的理由不錯。」

    王cháo悶聲不說話……

    微微嘆了口氣,單青說:「先去睡一覺,等我整理出房間後你再搬過去。」

    莊淇家一直空著,王cháo過來直接搬過去就好,這樣還能避免天天跟經濟學一起。看著經濟學濕漉漉的鼻子和伸出一半的大舌頭,單青頭皮隱隱發麻。

    下午上課,李昭然趴在桌子上一副被瑣事煩惱的樣子。單青下課跟他說了王cháo在他家,李昭然瞬間呲著虎牙恢復了活蹦亂跳。

    王cháo現在一句話也不說,或許跟李昭然在一起能好些。這麼想著,單青讓李昭然下午去他那裡吃飯,李昭然蹦躂著同意了。

    天氣已經很熱了,兩個人爬著樓梯,單青瞥了一眼李昭然問:「這麼熱的天你穿這麼多幹嘛?」

    緊了緊領口,李昭然嘿嘿笑了笑,沒有說話。

    打開門,想到經濟學還在這個屋子裡單青就起雞皮疙瘩。晚上晚自習不去跟了,收拾收拾莊淇家早點讓王cháo搬過去吧。

    做好萬全準備防止經濟學撲倒之後,單青進去,卻沒發現經濟學。全身的肌肉鬆懈下來,單青指了指客房對李昭然說:「他在那個房間睡覺,你去看看吧。我去做飯。」

    李昭然欣然同意,跟一隻兔子似的蹦躂著進了房間。

    王cháo確實在睡覺,只是眼皮在動,旁邊趴著萎靡不振的經濟學,正耷拉著眼皮看著王cháo,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傷心。

    知道王cháo在假睡,李昭然過去碰了碰他的手,小聲叫道:「王cháo。」

    正在他準備給王cháo倒杯水的時候,突然手腕被拉住,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一翻,就被王cháo死死地壓住了。李昭然還在這個動作里沒反應過來,木訥地說:「我給你倒杯水。」

    倒什麼水啊,這個二貨。王cháo笑了笑,心情似乎放鬆了一些,將李昭然壓在身下,就像把所有的壓力都放掉一般的輕鬆。

    「你到底怎麼了?」李昭然後知後覺地摸了摸王cháo的後腦勺,其實他壓得他挺難受的,但是王cháo看上去很不開心的樣子,被壓就被壓吧。

    「我心裡特難過。」王cháo喃喃地說。

    李昭然先是一愣,然後呲著虎牙笑了,笨拙地安慰道:「難過什麼啊?我都不難過。」

    你難過跟我難過有半毛錢關係嗎?王cháo無力地抬起頭,李昭然正呲著虎牙看他,大眼睛裡有擔憂,但是更多的還是高興。

    將頭埋在李昭然胸口,心跳聲震動著他的耳膜,王cháo就靜靜地聽著,想著昨天晚上王彥抱著他時的感覺。睜了一天的眼睛,眼皮都乾的發澀,王cháo閉上眼睛休息一會。

    王cháo這個樣子,讓李昭然有些抓耳撓腮了。印象里他是個很陽光的人,樂觀積極,什麼時候都笑著,像燈泡一樣。而現在燈泡滅了,李昭然招架不住了,滿腦子想著怎麼讓他高興起來。

    「濕湖濕湖,我又被人欺負了。」李昭然用自己傷心的語調說完,再瞬間換成王cháo運籌帷幄的語調說:「徒兒放心,別人欺負你一滴水,我報復他們整片森林!呵呵哈哈……」

    李昭然傻笑了起來……

    這是兩人打遊戲時經常出現的對話,李昭然自己演了一遍。王cháo每次打遊戲的時候都很高興,帶著他就像帶著個寵物兔似的滿世界跑。不得不說王cháo的語文細胞真心很低,其實他說這句話本來是語病也就算了,還不對稱。「一滴水」應該和「整片海」相對吧,他就能對上整片森林。真不知道他的邏輯思維死在哪次團體戰里了。

    李昭然傻笑的時候,胸腔一鼓一鼓的,王cháo緊繃的臉色也被震碎了,也漸漸露出了一絲笑意。

    以前他受人欺負的時候,王彥也這樣跟他說,特爺們。他倆年齡差距大,他五六歲的時候被同齡人欺負了,王彥一個奔二十的小伙子也不嫌自己幼稚,戳著那五六歲的小孩威脅他以後不要再欺負王cháo,不然就把他賣掉。後來演變成,院裡的小孩見到王彥就哭。

    王彥那時候正上大學,受父親影響上的警校,身家清白。誰知道後面就見財起意,從白道一下子跳進了黑道,從此清白是路人。

    王cháo現在的心理年齡,唏噓不出什麼人生哲理來。心酸的回憶著過去,越想越覺得難過。

    在遊戲裡,李昭然還有他帶著。在生活中,他再也沒有人管著了。

    難過地眨了眨眼,王cháo說:「以後再也沒人管我了。」

    捏捏他的臉,李昭然疑惑地問:「你以前不是不喜歡被人管著嗎?」頓了一下後,試探性地問了句:「你哥吶?」

    「他不在了。」在的時候,他管他,他覺得煩。不在了,沒人管他,他又懷念。真是中二時期犯著王子病的少年代表,王cháo自嘲地想。

    李昭然沉默了,王cháo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努力地伸出胳膊抱住王cháo,默默地說:「節哀。」

    王cháo:「……」

    他怎麼跟他說話就那麼累呢?王cháo是真的哭笑不得了,胳膊撐在李昭然身上,看他憋紅了臉說:「我哥沒死。」

    哦了一聲,李昭然似乎還有些迷茫,過了一會又呲著虎牙笑了:「嚇死我了,我看你哥身體康健,也不像那麼早死的人。」

    說完,李昭然真想抽自己一嘴巴,現在烏鴉嘴得越來越厲害了。

    「你別生氣嘛,兄弟倆吵架床頭吵床尾合……」李昭然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小眼神可憐兮兮地看著王cháo。

    王cháo真想壓死他!

    「那我怎麼做你才高興啊?」知道自己笨,李昭然直接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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