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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01:36 作者: 西方經濟學
「惜才?」王彥笑了笑,「咖爺,您前天一路追蹤我,要不是我跑得快,連進局子的機會都沒有就命喪黃泉了,您這是哪門子的『惜才』?」
老咖沉默了一會,黃鸝鳥還在叫,過了一會他說:「你明知我不過是請你過來喝杯茶聊聊天,卻拉著那老師沒命的跑,只怕你的心思也不單純吧?」
額頭上沁出一層細汗,王彥腮骨動了動,沒有說話。
老咖說得對,他確實目的不單純。他想把王cháo託付給單青,那天拉著他跑,不過是想要測測單青的人品罷了。他不能隨便將自己的弟弟假手於人,除非這個人值得他王彥信任。他當然知道老咖不會殺他,圈裡規矩,不能殺對方二頭。他拉著單青跑,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心思被猜透,王彥又笑了笑說:「別監視那老師了,我不會過去。」
「特意叮囑我不監視他,可見你很在意嘛。」老咖扯了扯唐裝袖口,慢悠悠地說。
「我當然在意,他是我弟弟的老師。如果出事,我弟弟怎麼上課?」王彥順著老咖的話說。
道上的人都知道,王彥就王cháo這麼一個弱點。對弟弟,他是掏了心窩子,這也讓大家除非有十足把握就不敢動王cháo。王彥這人狠,但是卻狠在不為人知的地方,你要敢給他使絆子,他不讓你死,他會讓你生不如死。
「只是因為這個?」老咖臉上的笑容斂起來。
「您想說什麼?」捏著咖啡杯的手收緊,杯子微燙,王彥卻感覺不到。
對方這次沉默的時間比較長,王彥等待著,眉頭鎖成一個疙瘩。電話兩端都是死一般的沉寂,兩個人在進行著一場無聲的拉鋸戰。
最終,老咖抬起下巴衝著身邊的人揚了揚,手下領命,開門走了出去。
門鎖聲響起,額前一滴汗順著臉頰滑落,王彥動了動腮骨,放下了心。
「你對老鴉這麼死心塌地,圖的什麼?」老咖問。
王彥喝了口咖啡,認真地說:「鴉哥救過我的命。」
「鴉哥……」老咖玩味地重複了一聲。老咖和老鴉是同輩,道上都尊稱他和老鴉是「咖爺」「鴉爺」,可見老鴉對王彥的器重。但是器重歸器重,出了事,老鴉最想保的也不過是他自己的命。
「他讓你死呢?」
似乎覺得老咖這句話很好笑,王彥笑了笑說:「救命恩人讓我死,我肯定死,這命本來就是他的。」
「愚忠!」老咖聲音突然提起來,手上的陶土茶杯都被捏碎了。
王彥收起笑容,淡淡地說:「您看中的,不就是我這點麼?」
被說中了心中所想,老咖深吸一口氣,放下狠話說:「我會讓你後悔的。」
他哪裡還有什麼後悔的機會,時間就快到了。王彥淡淡地應了一聲,掛掉了電話。
手上的咖啡已經冰涼,王彥捏著咖啡杯仰坐在沙發上,太陽穴突突的疼,連王cháo的開門聲都沒有聽到。
看到沙發上坐的人,王cháo布滿血絲的眼睛瞬間亮了,跑過去一看是王彥,懸著的一顆心整個掉了下來,重重地砸在眼睛上,讓他眼圈一紅。
察覺到有人跑過來,王彥抬頭一看,王cháo正看著他。王彥昨天晚上回來時,王cháo已經睡了。王彥失蹤,少年兩天沒合眼,宗河好不容易才讓他去臥室睡了一會。王cháo早上起床的時候,宗河跟他說王彥回來了。少年二話不說出了門,連看王彥一眼都不看。
玩了一中午遊戲回來,看到自己的哥哥完好無損地坐在沙發上,少年堅硬的心整個都軟化了下來。
看著王彥手裡的咖啡已經不冒熱氣了,王cháo默默地去給他沖了一杯續上了。坐在王彥身邊,王cháo定定地看著王彥,不說話。
看到王cháo發呆的樣子,王彥心中有無數的愧疚。說好不讓他擔心,結果還是讓他擔心了。沖王cháo笑了笑,王彥問:「吃飯了麼?」
「沒有。」王cháo突然笑了。
王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那我去做。」說完,又添了一句:「做你最喜歡喝的西紅柿雞蛋湯。」
王cháo點了點頭,王彥笑著站起來,進了廚房。王cháo看著王彥的背影,眼淚刷得從眼眶裡掉了出來。從他知道哥哥的職業開始,他就讓自己堅強起來。他告訴自己,這是王彥他自找的,他就算死了也不關他的事。
但是,他卻每天晚上提心弔膽地等著王彥,就怕王彥再也不回來。前天晚上聽宗河說王彥出事了以後,他感覺自己整個天都塌了。十五歲的少年,還不能承受這樣的沉重。別人有父母陪著,他只有哥哥。
王彥做好飯,兄弟倆圍坐在桌子上。王cháo吃得很多,像是把前兩天沒吃的飯都補回來一樣。看著王cháo吃得空空的碗,王彥笑著問:「要不要再做點?」
拿過紙巾擦了擦嘴,王cháo說:「不用。」
王彥說:「那你回書房做作業吧。」
點了點頭,王cháo轉身朝著書房走。等快離開客廳的時候,王cháo轉身對王彥說:「哥,別忙太晚。」
心就酸了那麼一下,王彥低著頭笑起來,抬頭看了王cháo一眼說:「嗯。」
王cháo轉身上了樓,王彥看著少年漸漸寬闊起來的肩膀,笑容漸漸斂了起來……
中午沒事,單青和莊淇也睡了一覺。兩人還沒睡醒,就被郝佳佳的敲門聲敲醒了。莊淇出去開了門,郝佳佳穿著睡衣抱著平板說:「老師說要開家長會,我媽媽沒時間,你能陪著我去嗎?」
周五老師下了通知說要開家長會,郝佳佳本來想趁著這個機會見見媽媽的,但是媽媽打電話給她說工作太忙趕不回來。家長會要求家長一定到,陶琳和陶路陪著她去過幾次,但是這次,她在床上想了很久,想讓單青和莊淇去。
抱起郝佳佳進了臥室,單青已經醒了,在床上躺著看他倆。抱著郝佳佳上了床,莊淇把她放在兩人中間,問她:「家長會都做些什麼?」
「就是家長看著我們做操,還有一起玩兩個遊戲。」郝佳佳說。
「什麼遊戲?」單青捏著她的鼻子問。
鼻子被捏住,郝佳佳悶聲悶氣地說:「就是捏泥人和滑輪滑。」
「滑輪滑啊。」莊淇笑起來說:「那咱們肯定贏。」
其實捏泥人的話,郝佳佳還有贏的把握,要是滑輪滑的話……
「我不會滑。」郝佳佳哭喪著臉說,沒人教她。
「這有什麼!」莊淇抱著郝佳佳站起來,對單青說:「咱們爺兒仨滑輪滑去!」
說干就干,拎著還在睡覺的八妹,一家三口去將裝備買齊,莊淇開車去了上次他和單青滑輪滑的地方。
為防止郝佳佳摔疼,單青護膝護腕還有帽子將她包了個嚴實。郝佳佳身著一身帥氣的輪滑服,緊抱著莊淇的大腿卻不敢往前滑。莊淇蹲下來,捏著她的臉笑話她:「這么小膽啊?」
「你才小膽。」郝佳佳心裡不服氣,但是還是死死地抱緊莊淇的大腿不動彈。這是馬路啊,要是摔倒是有多痛。她可以在切水果這種不疼不癢的遊戲上她可以高風亮節地說「我很要強!」,但是在這種能把屁股摔成四瓣的遊戲上,她還是默默跪安吧。
她這樣不敢邁步,就永遠不能學會輪滑。莊淇刮著她的鼻子說:「你還鄙視八妹,人家八妹比你大膽多了,是不是八妹?」
趴在單青懷裡的八妹懶洋洋地掀開眼皮,蔑視了郝佳佳一眼。
郝佳佳哪裡肯被騙,鼓著腮幫子抱緊莊淇的大腿說:「你讓它滑一個!」
「滑一個唄。」莊淇衝著單青揚揚下巴。
笑起來,單青抱著八妹開始滑起來。
掀開的眼皮還沒閉上,八妹就察覺到馬路兩邊的景色似乎在倒退。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八妹默默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景色依舊在後退。
迷茫地八妹抬頭看了單青一眼,單青也是靜止的,這是怎麼回事?八妹撲棱直立起身子,對這種超自然現象很是不解。風颳著它瀟灑的毛髮,吹得它眼睛都睜不開了。當八妹察覺到自己在動,並且在朝著一面牆壁快速的、執著的、毫不猶豫的、不要命的衝過去後……八妹沒命地撲騰了起來。
「喵嗚!喵嗚!」兩隻爪子在單青身上猛撓,毛髮亂蓬蓬的很狼狽,八妹嚇得涕泗橫流。
「哈哈哈哈!」不遠處的郝佳佳看到八妹嚇尿了的樣子,笑得前仰後合。誰料,她還沒笑完,莊淇一把抱住她,也衝著那面牆滑了過去。
「啊啊啊啊啊」郝佳佳尖叫起來,眼看自己就要撞到牆上的時候,莊淇嫻熟地一轉身,輪滑鞋定住,兩人站在了單青的身邊。